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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荒誕的死法,所以父親才會要懲罰沒有過錯的哥哥,所以哥哥才會唸叨著“不殺安仁”,可是──不管怎麼樣,她只要相信就好了。

相信他捨不得,像哥哥一樣的,捨不得。

她趴在沈府大門上,用力捶了下去。彷彿過了千萬年之久,那大門略略開了一線,見是她,忙整個拉開,“怎麼回事?”一寧接住撲跌入懷的任蔻,頗為焦急地問道,任蔻又驚又喜,剛想說什麼,眼前卻一陣黑甜,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哥哥!”任蔻乍地醒了,發現是夢,這才放下心來,捂著疼痛的胸口微微喘氣。“難受嗎?”一寧擔憂地望著她。他原本便只伏在床邊淺眠,她剛有動靜時便醒了。任蔻搖搖頭,汗珠順著額髮淌到眼裡,頗為難受,一寧拈起衣角替她拭了,輕聲道:“任暉沒事,少爺從太醫院請了大夫過來,現在林少爺和晴弓姑娘在照顧著。就住在少爺隔壁,一有動靜馬上就能知道。”

任蔻知他含蓄,這麼糟的天氣,沈約定是派人狠狠“請”了一番才把那些老先生弄來,她稍覺放心,隨即又擔憂問道:“安仁哥哥沒事吧?”一寧苦笑道:“總算比你哥哥好些──別盡顧著擔心他們,這兩天蠟燭兩頭燒,你以為自己比他們好得了多少?”任蔻望著他眼裡血絲,柔聲道:“你還不是一樣。”一寧搖頭道:“你今天跑來時的樣子,我都嚇死了。”現在想來猶自心有餘悸,想到此處,一寧伸手握住了任蔻,“答應我,以後有事跟我商量。”任蔻面上一紅,這才注意到已然入夜,當即便欲抽回手,顫聲道:“一寧??這樣不好??”一寧嘆了口氣,溫柔道:“現在連任暉都被趕出來了,整條街的人都看見你哭著跑到沈家門裡,你還待嫁誰去?”

任蔻大羞,雙頰便如火燒,雖說早就住在一間府邸,可他兩人都是溫柔含蓄的性子,平素相處相持以禮,這樣親密的動作從來沒有過。“哥哥??和安仁哥哥,他們不好嗎?”一寧思忖片刻,長嘆一聲道:“還是等你好了自己去看看吧。”

未完待續

第十七章(4)

任蔻一覺醒來,天光已然大亮。一寧早已離去,沈府雖少年輕丫鬟,自有嬤嬤伺候梳洗,她記掛哥哥傷勢,匆匆用完早膳便由嬤嬤領著來到任暉房間。任蔻素來心細,一進門便發現不對,聽說沈約派人拎了十幾個大夫回來醫治,但此刻圍在任暉床邊的只剩下三個老頭子,值夜一般杵在床邊,俱是東倒西歪、涎水長流。林蓬正伏在床邊小憩,聽得任蔻腳步聲,模模糊糊地抬頭回身一看,見是她,趕忙站起身來小聲打了個招呼,拍拍衣上褶子,又拿衣袖拭下眼角,神色間頗為尷尬。

任蔻知這位林哥哥重形象,對他的狼狽模樣佯裝不見,輕聲道:“晴弓姐姐怎樣了?”聽她未問任暉,先問晴弓,林蓬倒是頗為驚異,挑眉一笑,壓低了聲音道:“兩年不見,小妹子越發懂事了。”任蔻抿唇一笑,“哥哥和安仁哥哥都叫我豆哥兒,您也叫我豆哥兒就好。”“那怎麼成?”林蓬板起臉,“咱這哥哥能和安仁哥哥比嗎?”若換做從前,任蔻定然已是躲在人後滿臉飛紅,任其調笑不敢還嘴,然而經由這種種變故磨練,此時的任蔻已非吳下阿蒙,順口回他一句,“是豆哥兒失言,我叫晴弓一聲姐姐,將來還指不定叫你什麼呢?”

林蓬被她一番搶白,顯然吃了一驚,隨即啞然失笑,“看來這聲安仁哥哥沒白叫。”他平素周遊四國放蕩不羈,和青樓女子調笑慣了,幾句玩笑後想起任蔻身份,微覺不妥,當即岔開話題,正色道:“彥升的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應當無甚大礙。只是那條腿,在雨裡跪得太久,只怕──”任蔻知他言下之意,不禁一陣黯然神傷,低聲道:“是我不好,若是我膽子大些,早點叫人來,或者乾脆打昏哥哥就好了。”林蓬搖頭,“彥升又豈是你能勸動的,昨兒個還是安仁親自去抱他回來的。唉,你哥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實在倔狠。”言語間很是不以為然。任蔻撲哧一笑,轉悲為喜,“這話倒是像安仁哥哥口氣。”“是嗎?”林蓬頗感興味。“是啊,安仁哥哥每次提起哥哥都是這副口氣,又想教訓他又懶得和他爭的樣子。”任蔻回憶幼年時三人打鬧嬉戲場景,嘴角不禁浮起一絲微笑。她出身軍中高門,雖是被嬌慣的幼女,卻是在一群男人中長大的,是以養成了嬌憨中有豁達的性子。哥哥能撿回一條性命,她已然頗為高興,至於武功不能恢復,雖然遺憾,倒是次要之事了。

林蓬見她笑意天真甜美,一如幼童,全不知她滿心欽慕的哥哥即將淪為廢人,心下掠過一抹說不出的滋味。天下間事,不知便是有福,故而有難得糊塗之說。晴弓若是能有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