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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口拱,蘭花解開懷給她餵奶,可那眼淚還是忍不住。

“蘭花姐,你是被賣的,我不也是被賣的?你瞧,你現在多好,又有了孃家,也不知道有沒有一日,我也能……”提到爹孃,綠丫的喉嚨也哽住,雖在那個家裡住了十年,可很多記憶已經模糊,記得最清楚的竟是娘狠心地把自己推到翠兒那裡,然後出去外面拿了銀子走人。

自己姓什麼,已經忘記了,到底別人是叫自己的娘是楊三嫂還是吳三嫂,都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爹每天都皺著眉,和娘說地裡的年成好不好,從記事起,就要拼命幹活,背弟弟妹妹,去地上撿柴火,去割豬草餵豬,豬喂不好,柴火撿不足夠,冬天就不會有柴火燒炕,過年沒有豬可以殺,這一年就別想有葷腥可以吃。

記得有一年弟弟調皮,把已曬乾的柴火上潑了一堆雪,足足兩天沒有柴火燒炕,那種冷,冷到深入骨髓,只有把被子和衣服全蓋在身上,才能好一些。

看見綠丫走神,蘭花把綠丫的手握住:“你這丫頭,原來不是老和我說,都過去了嗎?怎麼這會兒又會這樣,別的不說,玉兒,絕不會像我們這樣。”是的,玉兒,絕不會像我們這樣,受那種沒法言說的屈辱,不知道廉恥,為了一口好吃的,可以把褲腰帶解開,甚至為這些爭風吃醋。

或許,玉兒真能嫁一個讀書人,綠丫看著玉兒的眼越來越溫柔,玉兒,你要好好長大,永遠不知憂愁。

回家路上,綠丫和張諄提到玉兒,忍不住說:“諄哥哥,我們要有個孩子就好了。”張諄不料綠丫會這樣說,回頭瞧一眼跟在身後的小柳條,才壓低了嗓子:“嗯,等回去我們多多努力。”綠丫啐張諄一口,張諄已經握住綠丫的手,快步往前走去,又要過年了,這些年,一年比一年好,真好。

熱熱鬧鬧過了年,鋪子又重新開起來,衙門裡的訊息也已經傳來,通州那邊雖然得知了些訊息,但只逃走一個領頭的,剩下的人全被抓了,包括那個偽裝的兒媳婦,贓物也尋得不少,官府照例出了公告,要那些曾被騙過的苦主來尋,若沒有人來認領,過些時候,也就一概充公。

這個訊息讓綠丫安心下來,那個領頭的,縱要報復,也是孤掌難鳴。而張諄更加高興,官府這次破了這麼個大案子,向朝廷請功時也把張諄的名字給帶上了,雖說商家不好被賞個什麼官,可經了這麼一遭,同一條街上的人,對自己也是刮目相看。家鄉的信也回來,全盤答應了張諄的要求,現在張諄完全踏實下來,一心只想做好生意。

轉眼進了二月,春風一吹,柳樹開始發芽,桃花打著花苞,有性急的人已經脫掉身上的棉襖,穿上夾的。魏娘子過來尋綠丫說閒話,才進門就說:“哎呀,小張嫂子,你不曉得方才我遇到一個人,哎呦呦,這才什麼天兒,她不但穿上夾的,那衣衫還特別窄,走過來一陣香風飄過來,也不曉得是什麼樣人家的女人,我瞧那一路上的男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暗開門的,要真是這樣的人,就要和鄰舍說了,想辦法趕走才是,我們這樣清潔的街上,可不能有這樣人。”

“只怕是那愛俏的也不一定,有些小媳婦,就愛打扮的嬌嬌嬈嬈的。”魏娘子已經拍著手:“不管怎麼說,這樣的人還是少些好,一個色,一個賭,是最不好的事了。”

兩人在這說著閒話,那被說的小媳婦已經走進張諄他們的鋪子,瞧見這樣打扮的女人進來,夥計剛想招呼,一抬頭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這容貌也就罷了,守著京城這條大街,並不是沒有機會看見富貴人家的女人偶爾出來逛逛的,可像這小媳婦一樣充滿風情的人,還是少見。

夥計的眼忍不住往小媳婦那鼓鼓的胸上瞧,張諄在櫃檯裡瞧見這樣,忙上前招呼:“這位奶奶,您要看些什麼布料。”那小媳婦把眼往張諄臉上一掃才說:“我走累了,想借貴店面歇歇腳。”

誰也沒料到這小媳婦會這樣說,夥計的眼瞪的更大,張諄也愣了,那小媳婦又瞧張諄一眼:“怎麼,你們店裡,只許買東西的人進來,不許瞧東西的人進來?”

張諄忙道:“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奶奶您這話說笑了。不如您在這喝杯茶,我讓人給您講講這些布料可好?”小媳婦從袖中扯出一塊粉色帕子捂住口笑:“果然是掌櫃的,這樣會做生意,罷了,就給我瞧瞧布料。”

張諄忙讓夥計端上茶,又讓人給這小媳婦講些布料,這小媳婦東摸摸西看看,偶爾還會露出雪白脖頸下的一抹白來,夥計覺得自己的鼻血都快出來時,這小媳婦才道:“正好我要裁夏衫,把這水紅色的料子給我帶一匹,還有那匹淺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