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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之前樂正禮說是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的洶湧熱烈。

“我們乘船出海,”樂正禮手一指右前方,興奮道,“從那方向一直過去,會有一個小島,海水很藍,站在小島看海,海浪很高,海浪拍岸聲好大。”

向晚拼命扭過頭看樂正禮,持疑。

“小晚不信?那我們乘船吧。我有讓他們備好船隻哦!”

第二章

說話間已至沙灘邊。樂正禮抱著向晚下馬,交待了侍衛幾句,便拉著向晚脫掉靴子下了沙灘。

砂子細細滑滑,又沉沉實實,樂正禮一身緋衣,向晚一襲紫袍,頭髮都高高束起。兩人將褲管挽得高高的,各自拎著袍擺,一緋一紫兩個身影赤腳走在沙灘上,彎彎曲曲,留下一大一小兩串腳印。偶爾小浪滾滾行至腳邊,退回時又將腳印抹平。

時已初冬,天已微冷,赤腳淌水,有微冰的感覺。兩人都是孩子心性,樂正禮自不懂體貼照顧,向晚又第一次看到海,雖然腳已被凍得發白,心裡的興奮大過身體的不適,並無覺得有何不妥。

很快侍衛從不遠處拖來一艘小船,敞著篷,算不得精緻,倒也小巧,可容納十來人。小船被拖至沙灘上,樂正禮興奮的喊著向晚上船,待得兩人在船上坐定,侍衛便將小船推入海中。

船至水上,又有兩侍衛跟著上船,撐起了槳。樂正禮與向晚並坐在船頭,迎著海風,看著小船悠悠向右前方駛去。

折蘭勾玉快馬加鞭趕到海邊,就只看到沙灘旁候著的幾個侍衛,而小船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見。

也是他太疏忽,表弟樂正禮一向是孩子心性,向晚又不懂這些,觀氣象,灰濛濛,雲層厚實,下午該是會起風下雨,折蘭勾玉不免有些擔心。

“表少爺出海多久了?”折蘭勾玉掃了眼在場幾人,難得的面無笑容。

這幾個侍衛皆非府上才一兩年的新人,自是明白折蘭勾玉這樣的神色意味著什麼,不由下跪回答:“回少主,有半個多時辰了。”

折蘭勾玉抬頭望天,天愈發的陰沉了,海面有風,沙灘上的小浪也有打高的趨勢。

“備船。”

“回……回少主,只有一船,就是表少爺坐的那一艘。”侍衛回答的時候,不由結巴了一下,額頭沁出一層細汗來。

折蘭勾玉蹙眉,站在沙灘邊,略一沉吟,從懷中取出一玉色管簫。簫身上刻竹蘭,是難得一見的玉屏簫。

折蘭勾玉吹的是《驚破梅心》。簫聲圓潤優美、幽靜典雅,初聽只覺悅耳,細聽方知其中乾坤:簫聲醇厚,似用內力吹吟,方圓數里,各處聽聞簫聲竟是一般輕重,又延延綿綿傳至更遠處,在陣陣海浪聲中,悠遠綿長。

樂正禮能不能聽到簫聲,折蘭勾玉並無十分把握。

不過樂正禮也非普通人。三公子中,微生澈的畫技堪稱一絕,折蘭勾玉才名天下,樂正禮最為出彩的,便是一身好武藝。練武之人耳力非凡,更何況樂正禮年紀輕輕,武學修為已不比一般一流高手差,耳力該也好使。

約摸一柱香之後,遠方才隱隱出現一黑點。折蘭勾玉停了吹簫,簫扇一換,摺扇一開,悠然騎在白馬上等人。

海面風漸大,天色愈加陰沉,空氣中風雨欲來的潮溼味道。

折蘭勾玉高高坐於馬背,一身華袍暖白如玉,襟口袖口有同色蘭繡,玉柄摺扇扇面乾乾淨淨無一物,看著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船上的四人已能分辨模樣,他臉上慢慢浮起笑容。

“表哥表哥,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錯聽簫聲,果然是你沒錯。”楞頭青樂正禮一點也沒發現他表哥的臉色有異,拉著向晚跳下船的時候還是光著腳丫子的。

向晚的腳丫子也光著。

“禮怎麼想著來海邊了?”折蘭勾玉手中摺扇一合,指了指兩人的腳丫子。

兩人慌忙擦乾腳,穿上靴子,一邊樂正禮大大咧咧扯著嗓子答道:“小晚沒看過海,我帶她來看看。”

折蘭勾玉策馬前行幾步,彎身抄手便將向晚抱坐於身前,道:“出海之前可曾觀過天象?這麼遠的路,也不跟我報備一聲?”

“還不是表哥你忙嘛,這兩天都看不到你人影,向晚初來乍到,只好由我帶著她各處走走了。”樂正禮跟著爬上馬背,一點也沒做錯事的自覺。

折蘭勾玉一時無語,雙腿一夾馬腹,只好道:“我們先趕回府,風雨馬上就來。”

真難想象,他若晚來一步,指不定小船就回不了岸,兩人要在大海上淋雨了。而且不抓緊時間的話,城門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