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全身不舒服。”
“要不要緊啊,我們聽老師說,你的病好象滿嚴重的。”
“老師?!哪一個老師?”她連保健室都沒去過,哪來“好嚴重”的病。
“赫老師啊!”
“他什麼時候說的?”
“就我們要去玩的那一天嘛,要出發前,我們看你怎麼還不來,赫老師就說他有打電話給你,說你生重病,可能要靜養幾天。”難道她還靜養不夠,否則一張臉怎麼會如此慘白,且還忘了自己生了什麼重病。
她是有接到他的電話沒錯,可是她記得她告訴他的是“家裡有事”啊……但現在聽澎澎這麼說,他分明是知道她沒去旅行的真正理由,是為了他嘍?!這個討厭的地痞流氓。
“當!當!當!”上課鐘響,地痞流氓隨著鐘響變成了老師步入教室。
這堂是他的課。
江瀞坐在位子上,目不轉睛的瞪著站在講臺,滿眼是笑的赫威風,教室瀰漫著陣陣莫名的火藥味。
“江瀞,上課了。”有人擔心她病過頭,好心提醒她:“喊口令啊!”
她文風不動。
“班長,”赫威風柔情的喚了她一聲。“你的病還沒好嗎?都那麼多天了,要不要換家醫院看看,老師有認識個不錯的醫生喔。”他言詞裡夾帶著只有她聽懂的奚落。
“生了病,就要找對醫生,對症下藥,不然你這樣勉強拖下去,也頗難受的。”
什麼跟什麼嘛,在課堂外他沒個老師樣也就算了,現在連上課他也不放過她,如果她不再做出反應,她江瀞二字不但讓他倒著寫,她甚至還可以和他姓。
她低頭開始收拾東西,兩分鐘後,她舉起手,一秒鐘後,她站起身,0。5秒之後,她開口:“對不起,我今天想請假。”十秒鐘後,他完全被她拋諸腦後的消失在走廊的那端。
前後不到三分鐘,標準的火車頭美少女,赫威風心想,順便也檢視了一下今天班上課表,幸好沒啥重要的課,要不他還真怕再激她個兩三次,她的功課可能會趕不上其它人;至於他的課嘛……找機會補給她嘍!
又是一次臨時動議。召集人是江瀞。她提出“身體不適、無法再負荷課業以外的班級事務”為理由,希望同學能改選班長。
提名的人有母后、澎澎和風紀股長楊思萍。
甭說是那些個無事一身輕的“平民同學”,就連這三個平常就擔任班級幹部的人也不見得敢接下這等重責大任。
江瀞已經當了一年的班長,她的熱忱及為人正義的使命感,使她在和諧處理班上事務時,又多了幾份與生俱來的權威。有人說她短小精悍,不過她比較接受“外柔內剛”的說法。她是個天生的領導者,“班長”這個名詞對大家來說如同她的“天職”,就不曉得她到底生了什麼病,嚴重到非棄天職不可。
她一定要放棄班長這個職位。距離上次的旅行已經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和她的班導之間只能用“暗濤洶湧”四個字形容。
觀察了一個禮拜下來,赫威風明顯覺得江瀞眼中原有的光芒正逐日消失。
他的課,她總也有理由遲到早退或請假,他萬萬沒料到,他勇敢且堅強的小江瀞,竟會用如此消沉的方式來回避他的情感。他不忍心,又不想“為虎作倀”的跟她一樣,只因一段尚未成熟的感情觀,就這麼拱手讓出應是屬於兩人的未來。
赫威風像轉了性子一樣;不是說他變得暴怒還是陰沉的,只是他開始不再點名她,也不再指名要班長去做這個做那個的。江瀞這個名字、這個人像是泡沫一樣,啵的一聲,消失在他眼前,這對她而言應是求之不得的,她要的不就是請他還給她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但為何心境又開始不安分的躁亂起來了呢?看著同學們和他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她居然還異想天開的自問自答著:如果她對他本就有一股愛慕,或許她會比現在快樂上千百萬倍,但偏偏……為什麼會這麼抗拒他的感情呢?
真的是因為他是老師嗎,還是隻是怕被他說中心事呢?
說中心事?!她猛得深呼吸一口氣,要命!一個銅板要敲讓他敲,反正敲久了得不到響應,他自會摸著鼻子乖乖地走人,現下她發現心底有枚和他一樣的銅板時,她還能泰然面對他嗎?說不準哪一天銅板不會背叛她的溜到他心坎和另一枚相逢,而她,一個離開父母羽翼自立更生的高二女學生,又有多少能耐可以應付預見的輿論呢?!
不行,想當初母親改嫁,她適應不了新環境,而對母親提出想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