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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 作者有話要說:內什麼,有人說圖片不好看……已刪

chapter 43

“你怎麼來這裡?”

我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他,聲音竟有些哽咽:“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他被我撞得退了半步才穩住身形,回抱住我,柔聲安慰:“我就在這裡,怎麼會見不到?”

聞見他身上攙著菸草味的淡淡香氣,才覺得身前的人總算真真切切。涼涼的鏡架硌在我頸側,有些疼,但真實。

待我稍稍平靜了些,陳天瑾端來一杯熱茶遞到我手裡。

“那天你突然就跑了,我還擔心你出事……不是讓你回家嗎?”

我冷冷答他:“那已經不是我家了。”

“不是你家?那裡面住的是你父親和母親。你還能走到哪裡去?”陳天瑾靠在辦公桌邊,點燃了一支菸。

我心中頓時又燃起一把怒火,別開了臉:“陳天瑜已經讓我滾出去,我不可能像條狗一樣搖著尾巴回去求他重新收留我。”

“什麼陳天瑜,他是你爸!”一隻夾著煙的手捏住了我的下頷,將我的臉生生掰了過去,視線對上一雙冷冽的眸子。

我對他冷笑:“夏婉不也是你媽嗎?你怎麼不叫她媽?”

陳天瑾愣了愣,鬆開了手:“對不起,我沒有資格說你。”下頜一陣鈍痛,想必是紅了。陳天瑾手指輕輕撫過,沒有褻玩的意味,更像是在道歉。

“那麼你該說一下,你是怎麼讓夏婉身敗名裂的。”

“身敗名裂?”陳天瑾冷笑一聲,“我能夠讓伊莉莎白身敗名裂,但前提是她必須做了能夠令她身敗名裂的事。夏婉做過什麼事,還沒告訴你吧?”

我僵著身子,覺得周身盡是冷意。

陳天瑾給我說了一個別樣的夏婉。

夏婉家祖上世代為師,教書育人,到了夏婉這一代,依然如此。文革時期,教數學的夏婉與我創作音樂的爺爺陳學安雙雙備受迫害。夏婉與陳學安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夏婉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陳學安。

文革結束後,教師地位漸漸恢復。夏婉早失了從業資格,家人因為不滿意出身貧寒的女婿而不願出手相助。萬般無奈之下,夏婉只有巴結起高官權貴,值錢的東西紛紛往外送。陳學安頗有微詞,夏婉卻我行我素。在家裡幾乎傾囊一空的時候,她終於如願地重操舊業。

但是夏婉並不僅僅滿足於此,從三類學校跳到名校,從普通教師一步步上升,均是藉助人際關係和財力。陳學安自然知道,她一來因為純粹的野心,二來為了讓家人後悔當初的決定。

就在夏婉如願以償地愈加受到家人的關注時,她與丈夫的生活開始慢慢惡化,兩邊的關係就像流動不息的沙漏,一邊沙子越多,另一邊便越少。

導火索是年幼的陳天瑾的一句話。他當著夏婉的面說她根本沒有資格當教師。

其實早在夏婉進入名校薪水相當客觀的時候,她便開始後悔當初年少無知,嫁了這麼一個只會畫些音符和數字卻掙不回錢的落魄音樂家。

陳天瑾因此隨著陳學安出了家門。從六年級起,他奮發讀書,陳學安省吃儉用供他出國留學。陳天瑾懷著對生母的怨念,全心將忿恨撒在功課裡。

與他同屆上大學的學生剛畢業時,他已經讀到了碩士。陳天瑾忙於功課之餘,還給大學生上課,收入相當可觀。到頭來,遠在東方的父親已經收到了超出投入本錢多倍的利息。

終於,那一年,陳天瑾拒絕國外一切優異的條件,衣錦還鄉,回國實習。學校是夏婉供職的崇如中學,明裡對親生母親若即若離,暗裡委託學長顧秦幫忙收集夏婉行賄的證據。

最後終於使得她身敗名裂,不得不辭職隱退。

夏婉也因此一蹶不振,倒在了病床上。

陳天瑾熄滅菸頭時,已經滿室青煙瀰漫。

“憑她所做的一切,已經不止是身敗名裂這麼簡單。”陳天瑾露出勝者的微笑,陰謀家的自得當權者的自信,一覽無餘。

我抑著肺裡湧出來的咳嗽慾望,勉強說道:“這麼說,你下手已經夠仁慈了?”

“安然你可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一句話——當你站在了高處,萬眾矚目,你才距離天空最近,你才會是自由的。那些曾經你看不順眼的,或者看你不順眼的,到時便只有仰視你,任你支配。”陳天瑾輕輕托起我的臉,笑容猶帶著一分寒氣,“夏婉明白這個道理,但她用錯了方法。通向高處的路,沒有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