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怎麼攻呢?”
“如何進攻,待會兒我自會告知。但兩軍對決,變數極多,且我方兵缺將寡,殊為可慮,是以雖作攻擊的準備,援兵仍是要去求的。”
一聽,眾人又犯難了:出城的唯一通道已被敵軍掌控,便是個一流高手,也難神不知、鬼不覺地穿越那十里連營,即便是過去了,尚有幾百裡的戈壁沙漠要走。一時間,卻到哪兒去找這麼一個武功、輕功、膽識、機智、耐力俱是一流的高手求取援兵?
寧致遠沉吟了一下:“蘭公子,莫如我去燕京走一趟?”
“不成,寧少掌門須留在這裡,我的攻敵之計,離了寧少掌門,便不靈了。”
“這求援之人,當然非屬下莫屬了。”馮由緩緩起身。
“這一趟燕京之行,還真非樊先生不可。”趙長安歉然,“楊大人,可否請你修書一封,陳明情由,另再派一名熟悉道路的兵士,陪樊先生同往燕京?”
“不必了,”專注地聽趙長安侃侃而談的李隆開口,“這個帶路的人我派。”從懷中取出一支鐵函,遞給身後一名彪悍魁梧的隨從,“你跟這位前輩回燕京去,求見太后,火速調請援兵來。”
“是!”隨從接過鐵函,躬身聽命。
馮由對趙長安一拱手:“公子保重,遇事千萬多留點兒神。”隨即一託那名隨從的手臂,也不見如何動作,眾人只覺眼前陽光似乎晃了一晃,一陣清風掠過,再看時,馮由與隨從俱已沒了蹤影!
諸人全大吃一驚:蘭塘秋這個貌不起眼的僕從,輕功竟如此了得!
寧致遠一怔之餘,心中有數了:昨天救賈人星的,就是這位樊先生!
“楊大人,現請你通令全城,徵召三百青壯男子、三百勤快婦人,再要棉被五百床、菜油五萬升,瓦罐、瓦壇、陶罐、陶壇,越多越好。”
楊利用現已對趙長安佩服得五體投地,也不問他要這些東西的用途,當即下堂辦理。
趙長安又邀請寧致遠、李隆到廳後一敘。
二人知他必有深意,遂對諸雄團團一揖。然後三人到廳後一間小閣,掩上門,也不知都說了些什麼。一會兒三人復到中廳,只見寧致遠、李隆俱雙眼發亮,神采飛揚,與之前的愁眉深鎖、面色沉重相比,迥然不同。
趙長安一正臉色,對廳內眾人深深一揖:“明日一戰,敝人尚有一事拜託各位,明日只以退敵為第一要務,若是天佑我等,敵軍潰逃,請各位切切不可濫殺敗兵降卒。先聖有云: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殺人太多,傷生害命,實在不祥。此一點,望諸位英雄前輩們謹記!”
眾人並不以為然,此時言之未免尚早,卻也打個哈哈同意了。
該說的都已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趙長安便想告辭回客棧。寧致遠勸留:“公子就在這府中稍歇吧,這樣,我們要遇到什麼疑難不明的地方,也好就近向你請教。”楊利用亦同聲附和。
“既如此,那就請楊大人派個人去悅來客棧招呼一聲我二弟,我和樊先生今晚就不回去了,讓他一個人小心些。”
“行,下官馬上派人去。”
楊利用令人引趙長安到廳後的一間偏房休憩,而他和寧致遠、李隆及群雄卻都忙亂起來了。依據趙長安的計策,寧致遠口說指畫,交給各門派幫會各種匪夷所思的差事。而李隆也將自己的二百騎兵作了相應的佈置。楊利用則督促手下,將徵募來的青壯男子、婦人分派了棉被、菜油、壇、罐,然後各司其職。
這一通忙亂,至戌時三刻都未就緒,中飯、晚飯時,趙長安被請到中廳用飯,竟只他一人據桌而坐。
飯罷回房,夜色雖降,歸寢卻尚早。趙長安見書架上除幾本卦書,再無別物,正不知如何打發長夜時,寧致遠翩然來訪。正好,他心中有許多疑問,要一探究竟,於是與之一邊閒聊,一邊將話頭引到了寧致遠何以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靜塞。
寧致遠不疑有他,開誠佈公地道,他與眾江湖人來此,是為了追查趙長安。
“趙長安?西夏軍追他,寧少掌門你們也找他,他做了什麼,倒令這麼多的人都欲得之而心甘?”
“呵,蘭公子,原來你還不知道,西夏軍並不是真的要追拿他,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一個攻城掠財的藉口罷了。但我們的確是在找他。”說到這兒,寧致遠蹙眉,“不知蘭公子是否聽說過一個叫尹延年的人?”
“嗯……約略聽說過幾句,好像江湖傳言,他騙取了傳世玉章,還殘殺了幾名無辜婦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