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碧色。趙長安拇指上戴的那枚碧玉扳指,相形之下,立刻成了不值一文的破石頭。
趙長安目瞪口呆,凝注玉佩,好半天,才面容扭曲地問:“這玉佩,怎麼會在你身上?”
晏荷影心思機敏,不過片刻的工夫,已察覺他對尹延年極其迷戀。她橫了心要氣他一氣,於是嫣然一笑道:“尹……那個姓尹的迷上我啦,他送這塊玉佩給我,為的是要作為……定情的信物,好讓我知曉,無論他人在何處,身處何方,但他的心裡面,卻永遠都只有我一個人。”她雖是要氣別人,但這番話一說,自己卻心痛如絞。
趙長安的臉當即成抹了菸灰的鍋底:“不……不要臉!他……又不是沒見過美女,會看得上你?你……你……你以為,你長得很美?”說歸說,他心裡也只得承認,晏荷影的容貌確實出色。他將玉佩揣入懷中:“哼哼,這塊玉佩,分明是你偷的,想你一個居心叵測的刺客,連本宮都敢謀害,何況是偷一塊玉佩?”
晏荷影怒道:“趙長安,你幾時也學會了楚閻王誣良為盜的那一套了?”
採蘋喝道:“住嘴!殿下的名諱,也是你能隨便亂叫的?”
趙長安斜睨晏荷影,臉現猙獰:“偷盜寶物,謀刺本宮,現還敢出言犯上?”把緣起小刀遞與採蘋,嘴角歪擰,惡狠狠地道,“去,拿這刀,在這個賊賤人的臉上,左右各劃三千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仗著這張臉子,到處去勾引男人?”
晏荷影大驚,頓時渾身哆嗦。採蘋面現畏怯:“殿下,算了吧,反正她謀刺的圖謀也沒得逞……”
趙長安大怒:“呸!怎麼?怕了?不敢劃了?林侍衛長,進來,本宮有差使交辦。”
“來了。”水晶簾一掀,進來了幾個人。為首一人緩步走向趙長安:“你又在假冒本宮的名頭,又要把誰的臉劃爛呀?”閣內眾人俱一怔,只見來人面如春花,身似秋樹,舉止瀟灑。而最令人注目的是,他居然也是一身白衣如雪,發上金冠燦然。
趙長安臉色立刻變了,連忙站起,與採蘋、採藍、采綠拜伏於地:“殿下……”
來人搶道:“昭陽,你膽子大得很啊,又冒充我趙長安的名字在搞七搞八?”
“昭陽”顯然對這個後來的趙長安甚是畏憚:“殿下,本宮懷疑她是個刺客,方才說要劃破她的臉,不過是嚇唬嚇唬她。”
“哼,昭陽,你身為公主,偷偷地從京城裡跑了出來,沒一點兒皇室的規矩,剛才又打著本宮的旗號,殺了朝廷的三品大員,你這樣放肆,只怕也太過分了一點兒吧?”
晏荷影冷眼旁觀,此時方才恍然:唉呀!原來蠻橫的趙長安是假冒的,嗯,原以為,她既然對趙長安跪拜,那她至多不過是個郡王,沒料到她竟然是公主!昭陽?是她的封號,還是她的名字?正胡思亂想,聽趙長安問昭陽:“你說有人要殺你?這個人現在哪裡?”原來晏荷影一直跪伏於地,趙長安進來後並沒看見她。
採蘋一指晏荷影:“殿下,她就是刺客。”
趙長安轉頭,一眼便看見了晏荷影那絕世的容顏,不禁一怔,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方溫言細語地道:“這位姑娘,你被他們點住穴道了?”上前一拍,解開她的穴道,然後把她輕輕扶起,“這位姑娘的武功根本就白瞎,怎麼可能來行刺?昭陽,你動不動就要打要脾氣,也該收斂收斂了。”
晏荷影頓時對他心生好感:不愧是名滿天下的趙長安,行止氣度,果非常人可比。
趙長安瀟灑地踱了幾步,道:“算啦,楚廉忠殺也殺了,昭陽,你今晚就先到別處休息,過兩天本宮事辦完了,再帶你回京。到時候你亂殺大臣的事,該怎麼辦,皇上說了算。”昭陽起身,悻悻地要退出簾外。
晏荷影急道:“哎,我的東西還在她們那兒呢!”
“哦?”趙長安沉聲喝道,“站住!”昭陽馬上停步。採蘋忙將緣起小刀遞與晏荷影:“適才冒犯姑娘了,還請姑娘見諒。”晏荷影接過小刀,不知該如何措詞,昭陽疾走幾步,已離開了先憂閣。
第十四章 有女名昭陽
趙長安笑望晏荷影:“姑娘,剛才沒駭著你吧?”
晏荷影襝衽為禮:“多謝殿下及時相救,若非殿下及時到來,我……”一想起剛才的情形,猶心有餘悸。
趙長安嘆道:“唉,這個昭陽,就是這種爛毛病,只是……你怎麼招她惹她了?”
晏荷影道:“說起來,我原本是想向她打聽一個人,弄了半天,原來您才是真正的宸王殿下,那我不揣冒昧,想向您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