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發不發表都無所謂。”
“你確實變了。我沒想到會變得這麼快。”
“哪怕在去年的事情發生以後?”
康託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麼表示。他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多少有點熟悉,雖然有片刻,他無法說清楚。然後,他回憶起那種感覺,那是他在斯塔福的諾貝爾獎演講上的感覺。
“艾西,”斯塔福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說道,他的語調裡面也有什麼使康託想起了那次演講。“你從來沒有問過我,那個星期天晚上我為什麼回到實驗室裡去。”
康託再次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確實,沒有問過。”
“你不想知道嗎?”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
“可你就不會問嗎?”
“不,我不會問的。”
“你害怕?”
“我想是的。”
斯塔福的目光盯著教授,一面緩緩地搖搖頭。他什麼也沒說。
康託的眼睛盯著地板。“我上個月見到庫爾特…克勞斯了。”他說,“他到芝加哥來看我。”
斯塔福的身子突然變得僵硬起來,可他仍然什麼也沒說。
“他說你在重複我的實驗時遇到了問題。”康託沉默良久。“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我或許可以幫忙。”
“問題?我沒有問題啊。”
“克勞斯說你遇到問題了。因為沒聽你提起,我猜想你肯定隱瞞了壞訊息。”他抬起頭來,臉上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你沒有遇到麻煩?”
“我之所以沒有提,是因為我不再做那個實驗了。”
康託困惑地問:“那誰在做呢?”
“沒有人。誰還會去做那個實驗?”
“我不明白。”
斯塔福看著他以前的教授,只見他的頭伸在敞開的襯衫外面,露出滿臉迷惑不解的表情。他不由得對他的導師生出一絲憐憫。“告訴你吧,”他溫和地說,“我重複你的實驗時,沒有任何問題。怎麼會有問題呢?艾西,你的筆記記得詳細極了。”對於這種角色的互換,斯塔福感到有點兒狼狽,就好像他在對一個專注聽講的學生說話似的。“真奇怪。你總是教導我們要作詳細的記錄,可在你那裡工作期間,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你的筆記。你把影印件寄給克勞斯的時候——你別誤會,艾西,有點像學生把筆記交給教授一樣。克勞斯把它交給我。我當時差點被感動了。我說'差點',是因為我是從克勞斯那裡而不是直接從你那裡獲悉你的實驗詳情的,坦率地說,我當時心裡非常怨恨。”
72節 最後的困境
康託表面上無動於衷。
“沒有什麼更多的好說了。你的筆記清晰而翔實。你知道,我在你的實驗室裡受到了極其良好的訓練。我不費吹灰之力,一舉完成了實驗。”
“你完成了?”康託再也掩飾不住他的驚訝。“什麼時候?”
斯塔福猶豫不決起來:無論他怎麼回答,他都會失去要麼是克勞斯要麼是康託的信任。“一月中旬。我記得那一天,是因為克勞斯那天沒有來。他不像你那樣,在後面逼得我們喘不過氣來。過了一個星期以後,他才出現在實驗室裡。於是我就告訴他了。這事很怪異。它使我想起你有一次和我談話時的情景,當時你從哈佛講學回來,就是聽眾大笑的那次演講。當時,你要我做實驗,並說過諸如'這一次,請你保密'之類的話。還記得嗎?”
康託身子往前傾,好像要跳起來似的。“他說什麼?”
“他先是引用了費米的話:'用實驗驗證一個預言僅僅是一種手段,用實驗證明預言是假的才是一個發現。'然後,他又接著說,'讓我們先把這個訊息雪藏一段時間。我現在不準備發表。歸根結底,我們剛把大橋證實你的實驗的那篇論文送出去。正如費米說的那樣:'重複其他人的研究是走不遠的。'”
“混蛋!”
斯塔福瞠目結舌。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康託這樣說話。“你怎麼這麼說?”最後他語無倫次地問。“克勞斯有一種觀點。為什麼要急於發表第二個實驗的驗證呢?你,我們早已經獲得了諾貝爾獎;大橋和克勞斯重複了那個實驗。我在斯德哥爾摩宣佈了他們的驗證。那篇論文將在幾個月之後發表,著什麼急呢?”
“難道你不急於發表你對我實驗的驗證嗎?”
“我為什麼要著急?你知道,大橋撂下這項研究以後,克勞斯要我接手,我覺得很高興,透過重複你對我保密的實驗,我有一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