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再對他的第一次實驗重複一遍。他說,為了歷史的緣故,第一次實驗應該在今年12月10日之前完成,而不能推遲到將來什麼時候。歸根結底,你們兩個人是因為這個實驗而獲獎的。他甚至主動提出要幫忙,所以,我就讓步了,同意讓大橋再重複一次。事實證明原因簡單得可笑:顯然,大橋一直使用一種新牌子的閃爍計數器,它的計量刻度沒有經過校準。你是知道的,某些微不足道的細節……”
“是的。”康託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艾西?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克勞斯大聲叫著。
“是的,我聽見了。”
“還有一個問題,”克勞斯躊躇著,“大橋不能完成你的實驗了。他在京都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那就意味著他很快將不得不把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因此我決定把你的實驗交給……”
康託沒有聽完他的話。他左手的食指牢牢地按住了電話開關,就好像掐滅一支點著的香菸。
回大酒店的時候,康託建議葆拉與塞萊斯蒂娜乘一輛車。他有點事情要跟斯塔福談。
“傑裡,”他開口說,“你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你準備說些什麼?且不說起碼的禮貌,你不認為這麼做是極不公平的嗎?”
斯塔福避開他的目光,說道:“艾西,我不能。”
“哼,”康託嗤之以鼻,“為什麼不能?”
“你會讓我不要提那次實驗。”他終於看著康託說道,臉上呈現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康託凝視著他。“是的,我可能會的。”
“可是,艾西,難道你不明白?”斯塔福叫了起來,“如果第一次實驗沒有成功地在克勞斯的實驗室裡重複的話,我是不會到斯德哥爾摩來的。我想,如果我不當眾宣佈的話,你是不會相信我的。”
“你說得對,傑裡,”他勉強同意道,“我今天只好拿起電話直接去問克勞斯。”
“你去問了?”斯塔福的語氣非常尖銳,“什麼時候?”
“就在演講之後,在克萊因的辦公室裡打的。”
“如果我私下告訴了你實際情況,你還會打電話給克勞斯嗎?”
“不,”康託承認,“我就不敢打電話去問了。就是這麼回事,克勞斯很可能會誇大其詞。傑裡,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我知道,”斯塔福嘟噥著說,“我就知道。”
康託緊皺著眉頭,凝視著窗外。最後,他終於轉過臉來。“傑裡,那個星期天的晚上,你在實驗室裡面幹了些什麼?就在我們的儀器完成實驗前的那一天?”
斯塔福抬起頭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康託聳聳肩。“沒什麼。這並不重要。”
“你說得對,”斯塔福贊同他的話。“我新增了一些酶到孵育物裡面去。這就是我在你家裡想要告訴你的事,向你解釋我為什麼那麼做。可你不讓我說。”康託閉了一會眼睛,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沉默良久。“第一次?”
“你還要再問嗎?”斯塔福回敬了一句,“克勞斯不是向你報告了嗎?”
“是的……但是……”
“但是,我在哈佛,大橋最後成功的時候,我也在場。艾西,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康託默默地點點頭。
斯塔福看著車窗外面臨近黃昏時分的街道。“艾西,我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洗刷那個星期天晚上所做的事,不光在你眼裡,在我自己心裡也一樣。這才是我要到醫學院去的真正理由。我不光是要翻過這一頁,我還要開始一本新書。”
“我想這麼做很聰明。”
“聰明?”斯塔福說話的聲音很響,以至於坐在前座的陪同回過頭來看了看。斯塔福忘記了前排坐著的陪同人員。他隨即裝作低頭看他伸展在加長汽車裡面的雙腳。“你就是這麼想的,”他最後低語道,“僅僅是'聰明'?你不認為可能是懺悔贖罪?你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整個事件裡面所起的作用?第二次,你是如何防止我在實驗室裡讓你失望的?”他的聲調不自覺地又提高了。康託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第66節 那個混蛋在訛詐
“最後,你所關心的只是這個世界上的克勞斯們會怎麼想。你永遠也不會原諒我,因為我把你置於他可能證明你錯了的境地,所以你不會原諒我。難道不是這樣嗎?”
現在輪到康託望著窗外了。“'永遠不會原諒'言重了。'永遠不會忘記'可能比較準確。”
“因此,你不讓我進去,你讓我呆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