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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兩個最早做重組DNA實驗的人,並沒有因此沒有獲得諾貝爾獎。如今,有多少剛起步的研究生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呢?這就像攀登高山,只有最近兩個上去的人才在山頂插上第一面旗子,以便尋找在建的滑雪勝地。

第11節 令人激動不已

儘管如此,在癌症研究領域裡,一種普遍的腫瘤產生理論就相當於珠穆朗瑪峰。只有超級明星才會攀登這類山峰,但即使他們也僱傭夏爾巴人。康託就是這樣一位超級明星,而斯塔福則是他的夏爾巴人。高山在那裡,所以人們去攀登。在把科學研究比喻成登山時,人們幾乎總是從這個意義上講的。但這個類比還有另外一面,不過很少有人注意過:登山者經常從側面,甚至從後面繞過一個特別險惡的障礙。康託從事癌症研究已有很多年。在這許多年裡,他曾經作過許多這樣的攀登。在攀登的過程中,登山者不時會發現一條出乎意料的路線,一條其他人從來不曾探索過的路線。它看上去好像可以直接通往山頂。那種發現的愉悅,儘管很短暫(畢竟,發現之後,還必須要有實際的挺進),卻會令人激動不已。

康託在有些方面與那些擁有數十名諾貝爾獲獎者的大學裡的超級明星不同。康託所在的這所中西部大學只獲得過一個諾貝爾獎。那還是20世紀30年代的事情。相隔50多年以後,康託如果能夠贏得諾貝爾獎的話,他在學校裡的地位將無可比擬。這在伯克利和哈佛大學是不可能做到的。在那些大學裡,每隔幾年就會有幾個諾貝爾獎光顧。雖然根據一般的標準,康託研究小組的規模相當可觀。可比起哈佛、麻省理工學院或是伯克利的許多研究組來說,他的研究組還是顯然要小得多。那些研究組有的研究人員超過30名,其中大多數都只是被當作有手的工具而已。在那裡,超級明星領導實驗室,主要充當研究經費的募集人,以及其研究組在重大科學會議上的發言人。他們自己當然是不會親自動手做實驗的。康託有一個私人實驗室,就在他辦公室隔壁。更為重要的是,他仍然在實驗室裡面呆上一些時間。他偶爾會誇耀說:“只是為了使我保持誠實。”當然,康託也在全球各地旅行。他喜歡向同事和學生談論其研究小組的最新成就。他從不擔心被人搶先報道,而其他實驗室有些負責人管理實驗室就像中央情報局似的。因此,像斯塔福這樣聰穎的研究生會拼命競爭他實驗室裡的那幾個空位置,也就不足為奇了。與他喜歡的學生相處時,康託通常很隨和,不拘禮節,對於一本正經的康託來說,這可真難為他了。

然而,康託開始在黑板上勾畫他設想的實驗時,情況有點不同尋常。斯塔福感覺到了這一點。教授寫完以後,斯塔福停止在膝蓋上的便箋本上潦草地塗寫。康託穿著白色的實驗室外衣(除了醫院以外,大多數超級明星都沒有這種喜好),他回到寫字桌邊,拿起一些回形針,把它們串在一起,形成一根鏈條。等他最後抬起頭來時,回形針鏈條已經足有一條手鐲那麼長了。“傑裡,”他開口說道,然後又停下來,他手裡那條回形針串成的手鐲已經長得像項鍊了。“我想提一個要求,你可能會覺得很吃驚。我希望你不要和任何人談論這件事,就是在實驗室裡面也不要談。傑裡,你能理解我為什麼要你保持沉默嗎?”康託的身子往前傾,幾乎像是在懇求他。那串回形針鏈條從他的手上掛下來,發出細微的窸窣聲。“這可不是平常那種'如果'的實驗:'如果它不行的話,我們就做這個;如果行的話,我們就做那個。'這個實驗——”他指著黑板說,“必須成功。如果這個實驗完成了,就大功告成了。傑裡,”康託緊緊抓住書桌邊,“這個實驗將被載入所有的教科書裡面。它是那種人一生只可能做一次的實驗。看你多麼幸運:你還不到28歲,而我……”

康託的聲音越來越輕,他動情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合作者,不免有些羨慕。說起實驗技術,斯塔福絕對是頂尖高手,他的韌勁在康託的實驗室裡面也是絕無僅有的。在這個意義上說,他絕對有資格獲得這個機會。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機會呀!如果他在28歲的時候能夠有人給他提供這樣一個機會就好了。

他在心裡尋思,他的老教授在這種情況下會不會來找他。大概不會。不過,斯塔福是個例外——即使在他的學生中間也是出類拔萃的。在過去幾年裡,傑裡實際上已經在他想像中成了他年輕的自我。康託回過神來。他重新開口繼續往下講的時候,聲音重又恢復了平常的輕快敏捷,純粹是談公事的口吻。“傑裡,你知道這裡面的問題是什麼?時間不能超過3個月。就算你擱下一切,立即開始工作,時間也很緊張。你最好現在就到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