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像前朝,動不動就以“言”入獄,這些先生們說的更是起勁。
說起來這攤主也是手藝巧,他是沒見過扳指的,和信國公府有舊更是扯淡,這扳指是他在茶館裡聽說書的先生說來,只是略微說了大概的形狀和功能,就在家裡仿了出來,又拿弓箭試了試,確實好用,這才斗膽出來賣。
只是時下京城習武的少,京城裡獵戶少,用弓的達官貴人家也不會在西市裡買東西,這麼一個眾人不知的東西,竟不好賣,所以他才假借了“信國公”府那個“邱氏射玦”的名義,改作“邱君戒”來賣。
別說,這一假借,果然生意大好。只是他畢竟是胡扯,心中未免發虛,生意一好,就不知為何心裡荒突突的。
這也是他幸運,遇見的是已經見慣了盜版和山寨貨的顧卿,這扳指本又不是她發明的,對所有權或者是誰做的這種事更是看得淡,不然換成隨便哪個人家看到這幕,這攤主都要給自己招禍。
這麼多圍觀的人,也不全是傻子,看這老太太架勢,還有那孫兒的激憤,以及那孫兒手上的那不是俗物的扳指,再看這老婆子後面家人肌肉緊繃,腰中鼓囊明顯有武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刻圍成一團,小心翼翼的討論起了今晚上這事。
怕是明天一早,各茶社酒樓的說書先生說的段子裡,就要有“邱老太君宅心仁厚,黑心攤主浪子回頭”之類的新書了。
“嘿,店家,那個鹿角扳指你賣不賣?給你十兩銀子。”有一個武生樣子的青年掏出一枚紋銀,開始遊說。
“十兩?這鹿角都不只十兩。店家,我出十五兩!”
“我出二十兩!”
“我出……”
“不賣不賣不賣!”攤主胡亂揮舞著胳膊,“這射玦我要供起來,以後留著傳家的!”
“嘁!”
“你這老貨,也不知道哪裡走的狗屎運!”
攤主把扳指珍之又珍的捏在手裡,這才笑著又說:“不過從明日起,本攤位出售仿照這個鹿角製作的新射玦,雖不是我手上這個,但用起來是一樣的。連那位老夫人都誇了我的手藝好,做的光滑細緻,大夥兒可以放心買了用吶!”
“老闆,我先預定一個!我要也要鹿角的!”
“我要那小孩手上那種的!”
“得了吧,張麻子,那小孩手上的一看就不是便宜貨,你要你也要有錢買才行,別痴心妄想了,雜玉的來一個得了。”張麻子的鄰居揶揄道,“我要個木頭的就行,給我家兒子帶著頑,積個福氣。老闆,你今晚上別洗手,就用那少爺摸過的那隻手做!”
“行行行行行!我以後都不洗手了行嗎!”
老闆那生意做得熱鬧,這邊公府裡雖然經過了剛才那個小插曲,可是祖孫三人依舊興致不減,顧卿沿路買了一些沒見過的吃食,每樣都嘗一口。花嬤嬤勸了幾次,她都沒理。都老成這樣了,還不及時行樂怎麼成?髒?再髒能髒的過後世地溝油做的各種吃的嗎?她當年不也吃了不少!
顧卿買的多,好吃就繼續吃,不好吃就塞給李小呆。
什麼?你說李小胖?人家都叫小胖了,自然是在減肥啊!
李銘一邊得意洋洋的吃著奶奶給的小食,一邊還不忘刺激李銳:“哥哥,就說你那個鹿角的給了我吧。早給我,今天也就不用給旁人了。”
“呸,要給了你,今天掏扳指的就該是你了!心疼的也是你!”李銳沒好氣地說。
李銘一想,也對,前後做了那麼多隻扳指,大部分是象牙和犀角的,御賜的不能贈人,其他的太貴重給人惹禍,就那鹿角的正合適。這麼一說,還不如當初不得,不然得到了又失去,怕是比沒得到還難受。
這麼一想,李小呆萬分的同情起哥哥,一看顧卿正顧著看前面耍猴,連忙把手中的丸子偷偷地遞到李小胖嘴巴,輕聲說:“來,這個可好吃了,哥哥吃一口。”
李小胖早就被顧卿和李銘二人饞的不行,此時好弟弟把吃的送到嘴邊,哪裡還能忍得住,連忙張開大嘴就要咬……
“銳兒,銘兒,你們看那邊,圍了好多……咦?你們在幹嗎?”
兩個孩子揹著身子,頭都要湊到一起了。
“沒……沒幹嗎……”李小呆慌張的一哆嗦。
“嗷嗚!”
“怎麼了?”
李銳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解釋說:“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怎麼哭了?”
“眼睛裡進了沙子,進了沙子……”李銳揉著眼睛,“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