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下提起右掌便要揍人。
恰在此時,一陣雜沓的馬蹄聲滾雷般自後方由遠及近傳了過來,不過須臾就已駛到近前,在寂靜的夜裡聽來格外驚心動魄。
林渺眸光一凜,迅速低聲令道:“把他們打發走,不許亂說話,否則──”
說話之間,手中匕首再次緊緊抵上男子咽喉。
男子面現惶然之色,趕緊道:“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會亂說話,只要你不殺我。”
林渺對他的貪生怕死十分鄙夷,不過如此正好,省了許多麻煩事,當下冷道:“先把他們打發走了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林渺在男子眼中看到一抹興奮促狹躍躍欲試的意味,不過那光芒一閃即逝,快得讓他無從捕捉。
“停車!”
一聲暴喝擂鼓般驟然響起,一匹快馬搶到馬車前面攔住去路,跟著又有數十人舉著火把縱馬上前將馬車團團圍住,個個都是肌肉虯結精悍魁梧的彪形大漢。
馬車伕不得已拉緊韁繩勒停白馬,車廂因為倉促急停而重重一頓,馬車伕不由破口大罵:“他孃的,誰這麼大膽敢攔顏府的車,活得不耐煩了麼?趕緊把路讓開!”
先前喝停馬車的大漢似乎有些忌憚,先前強橫的語氣收斂了許多,“原來是顏府的車,敢問車內坐的可是安樂侯顏玉函小侯爺?”
馬車伕傲然答道:“不錯,現在可以讓路了吧?”
對方並未退讓,只是說話之間顯得十分焦慮躊躕,“失敬失敬,我等是李如山將軍府上的家將,正在奉將軍令捉拿刺客……”
馬車伕將手中馬鞭“啪”地一甩截斷了大漢的話,怒道:“你們捉拿刺客跟我家侯爺有什麼關係?識相點趕緊讓開,否則……”
“王貴,車怎麼停了,不知道侯爺我趕著回去麼。”
一句懶洋洋的抱怨後,車廂側邊一尺見方的視窗簾子掀開一角,露出一張俊美無儔醉意朦朧的臉來。
馬車伕王貴趕緊跳下地來恭恭敬敬道:“回稟主子,這幾個人自稱是李將軍的家將,要捉拿什麼刺客,硬是攔在路上不肯讓開。”
顏玉函劍眉一挑神情微凝,“哦?居然有這等事,是李將軍遇刺了麼?現在情況如何?”
領頭的漢子也立即下馬抱拳應道:“卑職威武將軍麾下越騎校尉張通見過侯爺,將軍受了傷,不過沒有大礙。那刺客中了將軍一刀後負傷逃脫,我等剛才循著血跡一路追蹤,一直追到前面路邊一棵大樹底下就斷開了,正巧您的馬車從那裡經過,所以……”
“所以,你們懷疑那刺客藏在本侯爺的馬車上,想要攔下來搜上一搜?”顏玉函順口接道。
張通顯得頗為尷尬,吱唔道:“這,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顏玉函勾唇一笑,又“呃”地一聲打了個酒嗝,然後慢條斯理道:“什麼意思都無妨,今日你們若不上來搜一下想必回去後無法向李將軍交待。來吧,趕緊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本侯爺還趕著回府呢。”
聽到前面一句話,張通頓時鬆了口氣,聽到後一句話後不由心領神會地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心中不無豔羨地感嘆,都說安樂侯聲色犬馬風流輕狂,果然名不虛傳,有個貴為皇後的姐姐撐腰就是好啊。
雖然到此時張通對刺客藏身於馬車之中的懷疑已經去了大半,但正如顏玉函所說,如果不親眼證實一下徹底排除這個可能性,他的確沒法向他家喜怒無常性情暴戾的將軍大人交待。得罪了安樂侯固然沒好果子吃,但李如山發了怒那他項上人頭必定不會穩當。
如果顏玉函態度強硬堅決不讓搜車,張通當然奈何不了他,但現在既然顏玉函如此好商量,主動大方做了讓步,他自然樂得撿個現成便宜。
於是張通深鞠一躬馬屁拍得山響:“都說安樂侯寬宏大量高風亮節深明大義,果然名不虛傳,卑職佩服得五體投地。”
顏玉函顯然聽得十分受用,搖頭晃腦道:“好說。”
張通一邊暗中恥笑一邊來到馬車邊,剛要伸手將車門開啟,車廂內突然傳來幾聲呻吟,低柔縈迴若有若無,雖然聽不真切,卻足以令人想入非非。
張通一愣,先前只以為顏玉函趕著回府與侍妾們尋歡作樂,卻沒想到這車上就有一名女子,看來之前顏玉函一路上與這女子還不知如何顛倒快活呢。
接著,視窗又嫋嫋伸出一隻女子的手來,纖指如蔥皓腕如玉,一群粗魯漢子頓時看直了眼,連張通都忘了自己本來要幹什麼了。
接著那隻手緩緩抬起,在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