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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陽見我悶聲,笑笑,用扇替我扇扇:“不提這個了。江近海退入幕後,但還在京內活動,至於去什麼地方能聯絡到他,駙馬你心裡有數。”
他一說起江近海,我就感到肩上的傷處疼痛。
雖然不是要命的傷口,卻也並非貓爪地那樣輕巧,我抬手護住傷處。
此時,帛陽也將視線移到我肩上。“啊,那處傷,還是包紮在外的好。”他說,“駙馬出現在後宮,只會令人生疑,如今有一處負傷,又有江近海的部下作證,便好說話得多了。”
我口是心非,接話到:“嗯,但願如此。監國倒是疑心了定國公,他對定國公調來的大隊人馬,有所顧忌。”
“這是好事。”帛陽點頭,“秦氏的威脅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敢公然起事。若說是畏懼元啟帝,不如說顧慮他背後的家族。秦氏老樹盤根,就算我等勉強上位,也將是本朝傷筋動骨的災劫了。”
本朝?
從帛陽那裡離開,我就一路琢磨著這二字。
乍看之下帛陽挺為國為民著想的,不願朝廷動盪。
秦氏勢力龐大,釋出兵權只是走個形式。帛陽也瞭解,真正一搏的話,元啟帝和東宮,任意保住一個,秦氏一族就有名義與帛陽作對。帛陽私下再怎麼準備周密,要想剷除這個深深浸入官員系統內部的家族,仍是無法一蹴而就,到時候只能大換血,而且必須保證沒有二次反叛之類地事情生。
硬碰硬?
以帛陽的小心謹慎,他不敢嘗試的。
這也就是四皇眼看將要得利,卻被他弄得急轉直下的原因。帛陽明白力量地對比,除了閃電戰,他不敢真正鬧大鬧久。
這回他的目標本是東宮,卻讓後者給逃了。等於說,其實殺掉其餘的皇,只是他的退而求其次,是無奈之選,總算沒有空手而歸罷了。
現在聽見他說本朝二字,我基本明白他的這兩個關注點。
如果不能拔除元啟帝和東宮,那就只能對秦氏下手,兩方任意摧毀其一,帛陽的勝算都將會大增。這會不會也是神秘來信分析過的呢?因此帛陽不願放過機會,才會在“尚未準備妥當”的情況下,動用諸多方面地暗設人員,一齊行事。
這裡面最冤枉地恐怕要數江近海了,他原本的部署是要用來消滅樞密使,也就是對付皇帝、太后身邊地內侍的,想不到因為帛陽的私心,在這裡提前動用了內侍中的暗棋。
以我與江近海相處的時間看,帛陽收買他,應該是在他與我失散之後。
他拒絕到樞密使安排的地方避禍,自己選擇隱居處以待天時,之後據衛剛說,是做生意賺錢,購置了土地莊園等等,可衛剛並沒有解釋是誰給江近海的權力,去挑選流放犯做部下。當時我沒細想也沒追問,現在看看,既然他沒有聽從樞密使的安排行事,那給江近海權力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帛陽了。
嗯,其實帛陽的腦筋滿轉不過彎,要東宮死,犯得著這麼大張旗鼓的借刀殺人麼?
叫江近海配點藥,神不知鬼不覺就成事了,事後八成也沒人追查得出個所以然來。我都擔心過好幾次,要是江近海不爽了往井裡灑點東西,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再妄想下去,你比較適合去幹孟章那一角了……)
“駙馬爺,門外有人呈信。”
家僕用木盤給我端了封書信上來,展開一看,是東宮的字跡。他問我關押在牢裡的眾人何時能放來著。
我回信告訴他,因為是太后的懿旨捉人,現在太后又病著,得等天回朝之後才能批准放人了。建議他不妨親自去牢獄之中探望諸人,一一安撫,給個好點的許諾,這麼一來就應該不會出問題。
擱筆,我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不要擅自放人,多述說自己的難處,多保證平安無事就行了。
擅自這兩個字必須強調才行,否則,東宮很有可能去逛一逛,被人捧捧求求,便得意忘形,手一揮放人了。
另外,單獨關在朝天宮的即墨現在不知如何了,江近海應該不會記得去放他出來才對。
我再寫上即墨的所在,請東宮先去看看那邊的情形。可別誰都把即墨給忘記,等被現的時候人都給餓死掉,那可就大大地丟了我朝的顏面了。
這封信還晾在案桌上等墨跡幹掉,下一封又來了,還是東宮。
他一陣東拉西扯,說聽聞長公主生了個兒,一直沒機會見見,讓我把孩送進宮給他看看。這還沒完,他假惺惺地突然想起剛逢大亂我應該很忙,於是說不用我和長公主勞累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