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杆倒了,一直沒有人來修理,所以”

薛未白皺了皺眉頭,掏出手機,卻發現這裡根本沒有訊號,只得作罷。對我說:“只好先委屈你一晚上”

在這個環境裡,薛未白反倒不似平日那麼陌生,他的眼睛是這裡唯一明亮溫暖的地方,我對他當下心生幾分親切。

遲疑了一下,我緩緩的擺擺手,我並不那麼害怕黑暗,甚至已經習慣了黑暗,只是,這裡的黑暗顯得那麼不尋常,令人心驚。

薛未白歉疚的笑笑,說:“那你靠近我一些,不要害怕,我就在你身邊。”

我依言上前兩步,站在他的身旁,跟隨著他的腳步走進了大廳,川嬸點燃了兩根蠟燭,拿了過來。

“為什麼不多點幾根?”

川嬸的喉嚨裡濃痰沉悶的響了兩聲,她說:“蠟燭不多,要節約。”

薛未白沒有再說什麼,接過來一根,殷切的為我照路,只是這兩顆豆大的燭光太微弱,反而加重了黑暗,我寸步難行。

黑暗中,薛未白的手伸了過來,他說:“拉著我,我來為你帶路。”

那一剎那,我想起父親的雙手,心裡一痛,燭光更加朦朧,我沒有接受,只是拿過他的蠟燭,高舉過頭頂,終於看清了這暗紅色的大理石地板,和這個大客廳隱隱約約的輪廓。

薛未白也沒有堅持,他對川嬸說:“房間都收拾好了麼?”

“是。一切遵照您的吩咐。”川嬸說,“我來帶路吧。”

她到前面,舉著蠟燭,一行四人穿過大廳,走上二樓,停在左廂第一扇門口,薛未白推開門看了看,說:“柳小姐,你就住在這裡,我就在你的隔壁哦,還有,這房裡有盥洗室。”

我鬆了一口氣,真害怕要跟一個陌生人睡在一張床上,那將是多麼難堪的事情,我拎著箱子就走了進去,薛未白留下一根蠟燭,支在梳妝檯上,有了鏡子的反光,房間泛著昏黃的光。

房子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放下行李,我重重的坐在沙發上,四下打量著,房子很大,一張大沙發,一張大床,垂著白色的蚊帳,一張古樸的梳妝檯正對著大床,鏡子大的有些離譜,可見以前生活在這個房間的女人是多麼自戀,我又忍不住嗤鼻一笑。

長窗落地,窗幃墜地,灰暗厚重,似乎有什麼難以明狀的事物躲在裡面。

我沒有再看了,眼睛在黑暗中睜得太久,有些痛,現在最需要洗洗臉,早些休息,昨晚一直沒有睡好,就像躺在小船上,浮浮沉沉,顛顛簸簸。

洗手間好大,比我以前的臥室要大一兩倍,有錢人就是浪費。我放下蠟燭,盥洗臺上擺放著幾種洗面奶,四五條嶄新的毛巾整整齊齊的疊放著,牙膏牙刷洗髮水一應俱全,真是周到。

擰開了水龍頭,我取出自己隨帶的洗面奶,開始洗臉,洗著洗著,突然感覺有些異樣,背脊禁不住一僵,我緩緩睜開眼睛,抬起頭,鏡子裡除了我的臉,還有一個女人,長長的頭髮,她的臉居然是一片空白,這片空白在黑暗中顯得那麼突兀,那麼猙獰!

燭火晃了晃,滅了。

我的血液剎那間凝固,恐懼象一隻冰冷堅硬的手,死死的扼住了我的咽喉,不能呼吸,我繃緊了全身,牙齒格格作響,水混合著泡沫從眉毛裡緩緩滑落,滴進了眼睛裡,蜇得生痛,我不得不閉上眼睛,卻怕得要死,又飛快的睜開,那張臉卻消失了,彷彿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回過神來,我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滾滾流出來,心跳得快要爆炸,我顫抖著抓過毛巾,飛快的抹去臉上的泡沫,一邊往床跑去,一邊神經質的不停回頭看,卻冷不防被什麼東西一把抓住,我倒抽一口涼氣,轉過頭,一張黑乎乎的臉正貼在自己臉上,沉重的呼吸噴到我的臉上,我嚇呆了,心跳都停止。

“你怎麼了,柳小姐?”是薛未白,這是他的聲音。

我身子一軟,癱倒在他的懷裡。

躺在床上,我仍在瑟瑟發抖,全身上下冷的象冰,薛未白拉過被子幫我蓋好,又取了溼潤毛巾把我的臉細細擦乾淨,眼角嘴角耳後都不遺漏。

我心神一蕩,彷彿回到小時候,父親將熟睡的我抱上床,慈愛的為我擦臉洗腳,多麼溫暖多麼快樂的日子啊,我鼻子一酸,趕快閉上眼睛,關住淚水。

“來,喝水要我餵你麼?”

我搖搖頭,趕緊坐起來接過來,暖了暖冰冷的雙手,一邊吹,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身體終於暖和起來了。

薛未白一直坐在床頭,看著我,守著我,看著這個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