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愁的神色,沒繼續說下去,以柳飛紅的所為,沈青愁也說了不認她。
雖然不能確定真假,但她的這番說法也能說通,沈青愁心想,柳飛紅現在已經在他手上了,改天找個機會撬開她的嘴巴便能知道。
“既然你已經說開了,我也有事想要問你。”朱小指道。
“什麼?”
“我也不是木頭實心人,知道你此刻……其實不過是假心假意,想要利用我罷了,可我喜歡你,就願意上你的當,而我想問你的是……”
朱小指咬了咬嘴唇,再三猶豫,終於還是道:“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個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話音未落,沈青愁猛然推開了朱小指。
“看來是知道了。”朱小指踉蹌了一下才站穩,不惱反笑,笑容裡看得出一絲苦澀 :“跟自己的妹妹,終究是亂了倫常。
亂倫之事,人所不恥,張揚開去,身敗名裂。
沈青愁像一條被踩了尾巴的蛇,卻只在一瞬間,又恢復了過來,彈彈衣袖,依舊雲淡風輕。
“又如何?反正以後我的眼裡,只會有你沒她。”
頓了頓道:“以前能幫我的是她,現在能幫我的是你,我喜歡有用的女
人。”
算是表明了態度。
“你……可真直接,難道就不能說是傾心於我,洗心革面,悔不當初?”
“……若我真這麼說了,你會信嗎?”
“不會。”朱小指惆悵了:“所以我是真的,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犯賤,為什麼你是這樣的人,我卻不能自拔呢,於是只好……讓自己變得更有用一點。”
“沈某倍感榮幸。”沈青愁頷首由衷而道。
“罷了,青愁,便讓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朱小指一臉正色。
“什麼?”
“你跟花副堂主是兄妹的事,我並未宣揚,就是明月樓裡頭,知道的人也沒有幾個,我只當你是一時迷亂,以後撥亂反正,不再相見就是了,畢竟有違倫常,又看在她和你骨血相親,不想你怨我,我才不與她計較。”
朱小指放心,就放心在骨肉血親這一點上,亂了倫常,便如一時迷惑,又豈能長久,笑到最後的人才贏家,何妨大度一點,若為此而醋意大風,非要至花鳶於死地,反倒不美。
“……再者,我料你也狠不下心除了她,只是想遠遠的將她送走,可是我勸告你,送去哪裡都好,萬不能去昭南。”
昭南,正是沈青愁預備送花鳶去的地方。
花鳶的生母是昭南王之女,而朝堂上,昭南王是唯一可以和李丞相抗衡的勢力,他想了又想,始終無法信任明月樓,才決定將她送往昭南去。
沈青愁神色不變,問道:“為什麼?”
“明月樓那裡早留了底,花副堂主的生母,是永華郡主秦晚,她的外祖,則是昭南王,憑著這一點,她的處境就十分微妙,現下她還未與昭南王那邊有所聯絡,我要保下她已經很吃力了,如果她回了昭南那邊,以她一身武功,昭南王豈會不用,屆時你和她各為其主,反目成仇,不是更令人傷心?”
這話言之有理,可是從朱小指的嘴裡說出來,真叫人不敢相信。
沈青愁從沒想過,朱小指會幫花鳶,也不認為她是大度的女人。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我能做四公子之一,就決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目光短淺的女人,我滿肚子心思,可是都為了你。為了你,我能忍的也忍了,不能忍的也忍了,便是要你記得我的好,為了有遭一日,你能真正的把我放在心上。”
朱小指一番話,少了平日了許多做作,倒也有幾分鏗鏘,實在讓沈青愁刮目相看。
他默了許久,才搖搖頭,苦笑道:“真奇怪,事到如今我依然很奇怪。”
“什麼?”
“陰司月、裘夫人,還有你自己,每個人都說你對我有情,可我心裡總覺得不能相信,直到現在,方才信了一點。”
“咦?為什麼?”
“倒也說不清楚,只是反而覺得,你們都這樣說,就像是唯恐我不相信一樣。”沈青愁道。
朱小指輕笑,問:“你相信一見鍾情,矢志不渝嗎?“
“不信。”沈青愁搖頭。
“我知道你是不信的,因為你太多疑了。”朱小指以手指遮著秀嘴,小小的打了個呵欠:“便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你總會知道我的好。”
見她面露倦色,沈青愁便起身道:“天不亮喜娘就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