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過來握住珍女的手,不時的讚歎著,從始至終甚至沒有正眼看白蘇。
珍女嬌俏的臉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衝她欠身道,“珍兒見過李夫人。”
白蘇也垂下眼簾,欠了身,“白氏素女見過夫人。”白蘇沒有像珍女一樣用那種親暱的稱呼,既然別人已經不把你放在眼裡,又何必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
“哦?你便是素女?”李夫人驚訝的盯著她上下打量,她沒有料到傳聞中的才女竟然如此樸素,樸素的不起眼。
所有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白蘇。
只見她一襲青衣,素淨至極,纖細的楚腰甚至比常年練舞的珍女還要不盈一握,埋在白狐裘中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玲瓏清麗,面色蒼白,顯得一雙美眸更加清亮如洗,然她看過來的目光卻如同蒙上一層霧氣,再仔細看,霧氣盡散,卻依舊只能看見雙眸平靜如水,以及眸中的倒影。
方才她完全被珍女的光華所掩蓋,任何人都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美人的存在,可一旦注意到她,又很難將目光移開。
這真是個奇特的女子。
白夫人輕笑了兩聲,一副慈母的形容,“素女近日染了風寒,快別站在門口,進來吧!”
李夫人又多看了白蘇幾眼,拉著珍女的手走到自己座位那邊去。
剛一坐下,李夫人身邊立刻湊過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長相嬌俏可愛,抱著李夫人的手臂撒嬌,“母親,你一見珍女姐姐就不要女兒了。”
白蘇見珍女被人拉走,只好垂著眼走到白夫人身邊,在她左手後面的空位上面坐了下來。隨著白蘇落座,廳中陡然一靜。
白蘇心中暗道不妙,果然片刻之後,人群裡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連一向淡然的白夫人也面色漸漸發青。她微薄的嘴唇抿的死死的,顯然是在竭力隱忍。
一個藍衣女孩高聲問道,“素女,你怎可坐那裡?你不知道那是婢女坐的地方嗎?”
為了方便伺候,那個位子一般都是給貼身婢女坐的地方。若是男子在座,那裡則坐的是姬妾。
白蘇心裡一緊:怪不得白夫人面色如此難看,自己在眾人面前坐到婢女的位子上,不是在告訴大家,主母苛責庶女嗎。
只不過這次的事情也好解釋,白蘇微微一笑,看向藍衣女孩,“百行萬善孝為首,素雖不才,侍奉母親之事也不願假手他人。”
坐坐在一個奴婢應當坐的位置上,就是為了隨時隨地能侍奉母親。古人重孝,心道:這回你不能說我什麼了吧。
白夫人面色稍緩,雖然她與素女關係向來不睦,但素女在眾多夫人面前顯示母慈子孝,她也絕不會拆臺。
藍衣女孩皺眉質問道,“難道我等不曾坐在母親身後侍奉,便是不孝?”
白蘇面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孝道並無定式,素相信諸位小姐定有其他方法盡孝,不似素這般愚笨。”
解釋的令人無可辯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選擇盡孝的方式,誰能規定盡孝的形式呢?
“菱萁,不得無禮。”一位紫色華服的婦人輕斥。
白夫人介面道,“黃夫人,不過是女兒家的玩鬧罷了,何必斥責。”
風波稍定,眾人又開始熱烈的討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白蘇不喜歡講八卦,卻是個喜歡到處挖掘八卦的女人,如此良好時機,她豈能錯過!
只是這群女人來來去去都離不開“尚京六公子”,無非說的是他們多麼英俊,多麼有才華。而其中最讓白蘇注意的便是寧溫公子,素女曾經愛慕的男子。寧溫公子與其他幾位公子不同,他不是雍國人,而是寧國大皇子,九年前雍國和寧國邊境發生戰亂,戰火蔓延到兩國之間的生存之戰,寧國連失九座城池,首先提出議和,並送來大皇子做質子。
白蘇正聽得入味,忽覺得一道凌厲的目光緊緊地定在她身上。白蘇順著目光看過去,卻見黃菱萁正狠狠地瞪著自己,白蘇眯著眼嘴角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
黃菱萁一怔,她沒想到一向柔弱且沒有主見的溫婉女子竟然有這種弔詭的笑,黃菱萁定了定神再看過去,素女端莊的跪坐在白夫人身後,彷彿從不曾看過來。
白蘇眼角餘光一直注意那女孩的表情,無聊也罷,惡趣味也罷,白蘇就是很喜歡嚇唬這樣驕縱的小女孩。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女孩以前便與白素不對盤,否則也不會一直鍥而不捨的找她麻煩。
“各位夫人、小姐,女師和先生們都已到齊,老爺有請各位移駕到麓湖。”
門外侍女響亮的聲音打斷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