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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回去吧,最後一次。”顧翛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

寧溫只是不願白蘇的兒子因為他誤入歧途,既然顧翛已經再三保證,他也並非是一個不識趣的人,便道,“好。”

寧溫想不透,顧翛見他破相之後便答應從此相見不相識,為何還會對他這麼好,想來想去也不曾有個結果,只道是少年人心思難猜。

回去時,顧翛將木屐甩給寧溫,自己則踩著寧溫破損的僧鞋,撐起傘,與他並肩向回走去。

一路無言,寧溫也發現了顧翛將傘大部分都只放在了他這邊,卻不曾說什麼,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明日便啟程起尚京,你身上有傷,便在寺中多留幾日吧,求佛問道不是教你自殺,平素愛惜一下你自己吧。”顧翛清雅的聲音在雨夜中聽來少了幾分冷峻,多了些許溫暖,“我母親常說,想愛惜別人須得先學會愛惜自身。”

沉默的寧溫終於有了些許回應,“這話確是像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對於顧翛之前的所作所為,寧溫固然生氣,但他內心覺得欠了白蘇許多,她兒子如今對他這樣也算是報應,所以也並沒有責怪顧翛的意思,他相信顧連州教養出來的孩子,再不濟也不會成為一個紈絝子弟,也相信顧翛方才的舉動並非是有意侮辱他。

難道這個孩子……寧溫轉眸看著顧翛完美的側臉,心中黯然。

兩人回到房內,重新換了衣物之後,才躺回榻上,一切恢復方才那般,只是寧溫面上多了一道傷口。

靜默了許久,顧翛翻來覆去睡不著,出聲問道,“能講講你從前嗎?”

半晌沒有回應,顧翛從寧溫的呼吸判斷,他還沒有睡著,“史書上幾乎不曾記載你的平生事蹟,他們說你是男色禍國,可我覺得你是不遜於我叔伯的一方霸主。”

叔伯,指的應當是顧風華吧,寧溫心道。最近的史書寧溫不曾看過,外面的流言他也不曾聽聞過,他也不覺得自己從前有任何一件事情值得去講述,所以史書才沒有記載。

“霸主,不,我最多隻能算是個陰謀家罷了,世上的儒士道學看不起我這等卑劣手段,自然不會多有描述。”寧溫聲音溫潤的不起絲毫波瀾。

“在我看來,叔伯用的手段也未必磊落,難道這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之理?”做了天下之主,縱然儒士再是清高也不敢說一句不是。

寧溫道,“我不如他,他是有大志之人,而我不過因為一己之私卻累了天下蒼生。”

上天也就是給了寧溫一副絕好的皮囊,旁的什麼也不曾給過,親人也罷,伴侶也罷,從來也不曾真真正正的有過一回,所以他拼命的追逐不屬於自己的溫暖。

顧翛發覺自己被繞了進去,說來說去,寧溫卻是不曾回答他的問題,或許過去太慘烈,不忍回憶。

顧翛嘆息一聲,抬手點了寧溫的睡穴,黑暗中出手之快,讓人措手不及。他起身,湊近寧溫的唇,小心翼翼的親吻,那股甘冽的滋味讓他留戀不已。

也許,自己並沒有多麼渴慕寧溫,不過是因為第一次與人做如此親密的接觸罷了,顧翛只能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

後續之桃花業障(5)

翌日清晨,寧溫在一縷刺眼的陽光下睜開眼睛。雨後的眼光總是顯得格外明媚耀眼,窗外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花香陣陣,一派和煦的*光。

他剛剛撐起身子,外面便有一機靈的小沙彌進來道,“師兄醒啦,小僧叫靈覺,住持派小僧過來照顧師兄養傷。”

在佛門中,所謂“師兄”並非是拜了同一個師傅才可如此稱呼,但凡是見對方比自己年長,都可如此尊稱,除非是修為高出許多,抑或年長甚多。

不等寧溫回話,靈覺將手中一件灰色僧袍放在榻沿,自顧的說道,“師兄,這是住持命小僧拿來的僧袍,上半年為淨心師兄做的,但尚未穿過。”

寧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有勞師弟,待貧僧著裳之後去拜謝住持。”

“無需客氣,師兄是小僧佛門子弟,原就應該互相照應,不過師兄只與那位貴人講佛一晚,便感化貴人,為寺中添了不少香油錢,貴人還決定為菩薩鑄金身,師兄佛法高深,住持也深感敬佩呢”靈覺滿面欽佩。

寧溫見小沙彌天真活潑,心知他此話是發自內心,並非是奚落,便道,“那是貴人有悟性,與貧僧沒有關係。”

除此之外,寧溫也不多解釋什麼,而是把靈覺送來的僧袍穿在身上,彎身穿鞋子時,發覺自己的腳上裹了幾層棉布,那棉布的質地與他頭上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