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顧翛一躍下車,轉頭對車伕道,“你在此處等我。”車伕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聽聞顧翛如此吩咐,連忙道,“王爺,巫殿尚有神靈庇佑,不可隨意亂闖啊且,天黑不能視物。。。。。。”
“只是代父母拜祭故人,那人乃是曾經的巫首,若是真有神靈庇佑,也應當也會庇佑於我。”顧翛知道自己不說清楚了,如車伕這般認死理的人,是不可能放他獨自進巫殿的。
車伕聽顧翛這麼說,又見他吃了秤砣鐵了心,便只好應了聲是,而後駕著馬車停在附近,心裡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但轉念一想,早上在城南時便看見王爺有暗衛,應當不會有事。
顧翛徒步登上石階,在雲山霧繞裡,頗有種步入仙境之感。
這段路也不算很長,顧翛走到巫殿前不過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大殿正門緊閉,門上積塵極厚,卻連一點蛛網也無,大門上的黑色漆亦無剝落的痕跡。
月光如水,全然不似車伕所說的“夜黑不能視物”,想來車伕也只是想說晚上進巫殿這種神神鬼鬼的地方太可怕。
顧翛卻是沒有這麼多忌諱,他聽母親常常提起媯芷,還說他們娘倆的命是媯芷給的,家裡白夜樓上有那麼多她留下的奇藥,顧翛如何能不好奇?
後續之桃花業障10
巫殿大門緊閉著,顧翛便從大殿一側往後山去。
草木瘋長,早已經看不見許多年前的小徑,顧翛運起輕功,宛如燕子般輕盈的在草上行,所過之處幾乎未曾留下任何痕跡。
行了一會兒,放眼四野依舊是草木蔥蘢,月色寂寂,只有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連一隻蟲子鳴叫都無,寂然的讓人覺得孤絕。
顧翛皺眉,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這樣宛如枯井的地方,讓他不自覺的便想起了寧溫,寧溫這一生也許被千千萬萬人迷戀過,但是那種從眼眸裡散發出的孤獨,讓他高貴到凡人不可觸控,然而可以想象,在這溫潤平和的表象之下,有一隻被禁錮的渴望溫暖的猛獸,一旦脫出牢籠,便一發不可收拾。
那麼,寧溫心中的那頭猛獸是死了,還是再次被他自己禁錮?
顧翛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他想見那個人,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
顧翛轉身之際,忽覺風裡夾帶著一陣清冷的香氣,冷冽如山巔之雪,令人一嗅而忘俗。他不由自主的隨著這股冷香向右手邊的林子走去。
在林子邊緣,立著一座丈餘高的石碑,碑上偌大的兩個篆體——禁地。
只要不是瞎子,無論站在哪一個角度都能看見這塊碑,月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彷彿是肅然的警告,顧翛沒有見過巫術,卻在各類雜記上看過不少記載,心中不盡信,卻也並非全然不信。
猶豫了一下,顧翛決定進去,他繞過一排擋住視線的林子,還未跨越石碑,眼前便已豁然開朗,視線之中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上,白茫茫的一片,似是皚皚白雪,在這四月春暖的夜裡令人歎為觀止。
“休要進來。”就在顧翛抬腳的一剎,驀地,一個和煦如春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辨不出聲音方向,顧翛訝然的環顧四周,都不曾發現有人。待回過頭時,卻見一襲黑袍的年輕男人裡於“雪”中,明亮的月光照射下,能清楚的看見他的容貌,鼻樑高挺,眼窩極深,眉弓處投下的暗影遮掩住眼睛,整個人溫和卻神秘。
“白素的兒子。”那人似是自語,語氣中帶著淡淡傷感。
顧翛小心戒備,“你是何人?”
“禾列。”黑袍人說完自己的名字,忽然神情轉為憤然,“燭武這個合該遭劫的傢伙,我好心好意的將阿芷的遺物送來與他合葬,沒想到他居然在此處設了巫陣把我困在這裡十八年”
如果白蘇在此,一定知道禾列這話究竟是有幾分真幾分假,他說好心送媯芷遺物過來不假,但恐怕更多是覺得媯芷為燭武而自裁,心中怨恨不甘,特地來刨人家墳墓的結果誤入巫陣,但自己個兒巫力太差,出不來了,便將所有罪責推倒旁人頭上。
禾列一向喜歡頂著溫柔令人如沐春風的氣質,去做一切令人髮指的惡事,今日肯出言提醒顧翛,全然因為他是媯芷曾經用了心思去保護的人。
顧翛雖然隱隱覺得禾列的言辭不盡實,但畢竟受了人家的提醒,他這個人,一向不怎麼喜歡欠人情,“有什麼需要我幫忙麼?”
禾列雙手攏在袖子裡,一副和和氣氣很好說話的模樣,“無,我在此處過的不錯,且這世上怕是在也沒人能幫我了。我的巫命只有五十年,算算時日,也沒幾日好活,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