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落下一吻。
對於寧溫來說,恐怕現在的生活比從前那種錦衣玉食更讓他覺得滿足,這種輕鬆為人的肆意,就連顧翛也能感覺一二,顧翛在為他高興的同時,心裡卻猶如刀割一般,被切的一寸一寸,連帶著身上,無處不疼。
顧翛嘆息著也躺下來,將寧溫攬入懷裡,這一抱,心裡更加難受,半年多以前,寧溫還算是健碩,而眼下幾乎都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就這一把傲骨,寧死不屈,真真是讓顧翛又愛又恨,顧翛心傷至極,竟是抬起身,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寧溫的腰臀之上,隨之便是將頭埋在他的脖頸之間,久久,不曾抬起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帳外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主公,藥效快要過了。”
顧翛這才微微動了動,在將寧溫放在席上時,心口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顧翛伸手摸了摸,探進寧溫衣襟中,竟取出一串小葉紫檀佛珠。
“這是……”這是他送給寧溫的,沒想到居然還被儲存著。
顧翛連忙壓下心中燃起的一絲絲希望,告訴自己,寧溫不過是還念著他的好罷了,心中內疚,無關情意。
“主公”外面又是一聲催促。
顧翛麻利的將遮上面巾,飛快的閃了出去。
藥效過去許久,寧溫卻並沒有醒來,藉著迷香的勁頭,竟是一覺睡到天黑。顧翛知道他隨時可能會醒,便也不敢再進去,只在十丈遠的地方守著。
寧溫醒來的時候,月已東昇,如水般的月光從帳篷的縫隙中透進來,在地上對映如霜。
寧溫看著那月光,心中隱隱詫異,自己居然睡的這麼沉他站起起身,抬手整理衣襟時,竟發覺放在懷中的佛珠不見了,心中一緊,連忙撩開簾子,步履匆匆的朝早上呆過的病房走去。
幾名在帳外生火煮藥的醫者不禁有些好奇,寧溫在他們眼中是個怪人,從來都是不緊不慢的模樣,不管多急切,舉止都優雅而溫和,可是方才竟然瞧見他步子中有微微的凌亂,豈不是怪事?
寧溫入了帳篷,見醫者正親自給病人喂藥,緩了口氣,便伸手接了過來,同時問道,“你在此處,可曾見著一串佛珠?”
氣定神閒的模樣,絲毫看不出方才的急切。
醫者頓了一下,轉身從藥箱拿出那串小葉紫檀佛珠,遞給寧溫,“可是這個?”
寧溫扶著一個人喝完藥,轉頭看著醫者攤在手中的佛珠,伸手接了過來,笑道,“正是,多謝了。”
醫者怔住,他來這裡半個月了,卻從來沒見過寧溫笑,縱然這張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但當真是一笑十里桃花黯,滿室生輝,怨不得主公心裡放不下。他藉著火光看了看那條疤痕,雖然是傷得深了點,但若要是醫治,也並非沒有痊癒的可能,以他醫術便能夠八九不離十,若是主公親自出手……
“小葉紫檀做的佛珠,卻也是極好了。”醫者似是隨口評價道,頓了頓,又道,“卻也不算十分難得,瞧你這緊張歡喜的模樣。”
寧溫心中一頓,緊張歡喜?想到方才自己步履匆匆,倒也似有些緊張的,眼下,也似是歡喜,“這是我剩下的最後一件東西了,留著以後隨葬用的。”
人下葬時總會放上幾件生前用的東西做陪葬物品,權貴之家會隨葬極為貴重的物件,甚至活人,在這樣的風俗之下,寧溫有這樣的想法,是再正常不過。
醫者準備好的所有說辭一下子被堵在嗓子口,竟然沒一句派上用場,想到主公的吩咐,知道眼前這人是極為聰明的,哪怕露出一點點破綻,也會被他看穿,便也不好再繼續探問下去,只道,“還有兩個人便結束了,我自己來吧,你去用完晚飯之後再來值夜。”
寧溫點點頭,將藥碗放下,起身出去。
出了營帳,寧溫看著手中的佛珠,漸漸卸下疏離,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將那佛珠塞入懷中。
他這一笑,便如暗夜破月,直令人移不開眼去。
站在不遠處的一名千夫長愣了愣,吞嚥了幾口口水之後,大步朝寧溫走來。
旁邊的幾名兵卒見著了,也連忙的跟了上來,一個個頭矮小形容猥瑣的壓低音道,“頭兒,你快活完了,可否讓給弟兄們快活快活?”
千夫長咧開嘴一笑,“是你們幾個臭小子,看在本家的份兒上,成”
“嘿嘿,就知道,跟著頭兒有葷腥。”幾人此起彼伏的恭維這,腳上可一點兒也沒落下。
達成了協議,那幾個兵卒積極的先一步圍上寧溫,“哎,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