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階。
他們苦練幾年,輕功已有火候,走路時落地無聲,十分輕巧。終於漸漸的接近三樓,琴聲已十分清晰,但突然之間琴聲嘎然而止,從此再無聲息,無論二人如何豎起耳朵努力去聽,卻半分聲音也無。這時無論他們如何膽大,也禁不住停住腳步,互相對望。雖然星月無光,看不見對方臉色,但想必對方也如自己一般,心有懼意,臉色發白。邵天衝看著公孫二孃,呆呆片刻,低聲道:“還敢上不?”公孫二孃嚥了口口水,似乎在為自己打氣,猶豫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邵天衝握著她手,一步一步繼續向三樓走去,未幾,終於到了三層。這幾階樓梯,卻如同登山般困難,好容易踏在三層之上,竟似乎再無勇氣前行。呆立良久,兩人又對視一眼,相互握緊了手,慢慢向前行去。三層樓上有六間屋,樓梯左右各三間,原來琴音似乎從左首第二間傳來,但現在琴音已停,無法再分辨,只能一間一間的檢視。
邵天衝在身上摸索一下,摸到一個火折,點燃了火折開啟左首第一間屋,發現是間臥室,室內錦衾緞被,碧紗羅賬,正中一張檀木八仙桌,桌上只有一盞琉璃風燈。邵天沖走上前用火折點上風燈,室內登時亮堂許多,照見雪白的牆壁上掛著一柄青鋼劍,室內陳設簡潔,但每一件均顯示原來的屋主身份尊貴,絕非僕傭之類。床上被衾整齊,桌上纖塵不染,可見公孫正平日將這裡打掃得十分乾淨。二人拎著燈,退出這間臥室,來到左首第二間門口。方才聲音似乎就從這裡傳來,二人不由緊張,呆立一會,二孃鼓起勇氣推開屋門,見又是一間臥室,室內擺設與方才一間雖然大致相同,但牆上無劍,桌子是曲柳木,被褥雖也是青花緞子,但樣樣都不如剛才那間屋內的華貴,似乎是間僕人居所。照推測,既與剛才那間屋相鄰,必然這兩間屋曾經住的是一對主僕。兩人又退了出去,來到左首第一間,推門一看,映入眼簾的先是一排排的書架,這間屋顯然比剛才兩間屋要寬闊,架子上排滿了書,屋角是一張書桌,書桌上紙碩筆墨俱全,顯是間書房。而書桌並排擱著的乃是一具琴架,赫然平放著一張古琴!兩人同時吸了口涼氣,似乎覺得身邊陰風颼颼,呆在當地,一步都邁不開。
半晌,公孫二孃低聲道:“就……就是這琴?”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手也在輕輕顫抖。邵天衝勉強剋制心中的懼意,答道:“多半是了……這裡無人,這琴卻是誰彈的?”公孫二孃拚命搖頭,防佛要將心中的恐懼搖掉。 邵天衝拉著她向前移了幾步,公孫二孃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移動腳步的。兩人就站在琴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琴上雕花精緻,古色古香,看成色是把上好的七絃琴。當然,邵天沖和公孫二孃是分不出什麼古琴,只是覺得這把琴充滿神秘和危險。又呆立良久,邵天衝伸手去摸了一下琴,當然什麼也摸不出。琴上十分潔淨,但也不能說明剛剛就有人彈過,這幾間屋裡的每一樣東西都被公孫正打掃得十分乾淨。邵天衝撥了一下琴絃,錚的一聲弦響,兩人同時驚跳了一下。公孫二孃顫聲道:“天衝哥哥,你……你能不能不要亂動這……這……”邵天衝低聲道:“別怕,這世上不會有鬼,定然剛剛是有人彈過。”他雖是如此說,但語氣卻軟弱無力,只是為了安慰自己和二孃罷了。這屋裡門關著,也不見人,誰知是人還是鬼彈的這具琴?公孫二孃點點頭道:“是啊是啊,定然是人不是鬼。”她自己也不信自己說的話,但卻要拚命在心裡說:“別亂想,肯定剛剛有人來過,肯定是有人來過……”
二人正自慄慄,忽然一陣夜風襲來,將窗吹開,那窗似乎並未關緊,吱呀的一聲響。二人本就心中恐懼,猶如一根緊繃的弦,這一聲響來得突然,將他們嚇得跳將起來,大叫一聲,互相握著手掉頭就跑。跑到門口,慌不擇路,看見雕花欄杆,伸手一按,一躍而起,便從三樓跳了下去。這時兩人倒是十分一致,所想從未如此同心。邵天衝手中兀自還提著那盞琉璃燈,慌亂中居然沒嚇得扔掉。兩人一齊奔到公孫正所居住的屋前,公孫二孃用力敲門,大聲叫道:“師父,師父,快開門,有鬼啊!”靜夜中她的叫聲頗有驚心動魄之感,幸而這聽風榭遠離慕仁山莊其他人所住的院子,否則這樣大吵大嚷,必定驚來一群人。公孫正在屋內聽得她大嚷,顯是被她從睡夢中驚醒,聲音含糊,頗不耐煩的道:“來了來了,大半夜的叫嚷什麼?”片刻,他舉著燭臺開啟房門,剛剛讓出一點道,兩人就一頭鑽進房門,活像背後有鬼在追。公孫正一臉睡眼惺鬆,正沒好氣,見他們一副倉惶的模樣,更是大皺其眉,十分不滿的道:“你兩個小傢伙,在搞什麼鬼?現在什麼時辰?把我老人家吵醒,胡言亂語什麼?”他邊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