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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這一招我無論如何難以在上躍之時揮圓一環,更不知如何挽出劍花,你也不過今日初學,便能刺出三點劍花,我卻不知何日才會及得上你?”公孫二孃默然,她學這一招時公孫正曾誇她上躍身法輕盈,揮圓劍意,悟性甚高,但同樣的方法教邵天衝,卻著實困難。看著邵天衝失望,她也不禁難過起來,上前道:“天衝哥哥,你莫心急,也許只是一時的未能領悟,你比我聰明的多,不可能學不會這一招。我們且先回去休息一下,也許休息一晚,明天便豁然想通。”邵天衝搖頭:“你去睡罷,今天只教了這一招,我都未曾學會,真是笨得緊了。劍訣我已記得,招式也能瞭解,我自己反覆練習一會便行了。”公孫二孃道:“我陪你練會便是。”邵天衝停下手中長劍,朝她笑了一下道:“我真的沒事,你不用陪我,你快去休息,不然又睡不了多會了。我將這招使得熟練些就去休息了。”公孫二孃無奈,道:“你別太累著,也不用多想。”邵天衝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兒,這許多年我進展都是甚慢,也未曾有多難過。”公孫二孃勉強一笑,應了一聲,慢慢轉身走回慕仁山莊,悄悄從後院躍入。以她現在的身手,雖還不算一流,但躍牆而過倒還輕鬆,落地時悄無聲息,躡手躡腳地向自己房間走去。往日總是平安無事,莊院裡也十分安靜,但今日,她卻忽聞一陣斷斷續續的琴聲!

公孫二孃乍聞琴聲,不由得大吃一驚,停下腳步,側耳細聽,琴聲凝澀,幽幽低迴,被風一送,正好絲絲縷縷傳入她耳中。她處在下風口,夜風輕送,正好聽得清楚。雖然曲調未辨,但琴聲幽怨,如泣如訴,而且斷斷續續,似乎彈琴之人有非常傷心之事。她當然不懂甚麼曲調琴音,只是覺得這曲子十分哀感傷心,不由得想:“這人似乎十分傷心,不過他好像不大會彈琴,彈得有一段沒一段的,好像新手一般。”她定神又細細傾聽,發覺琴音竟自聽風榭的第三層閣樓上傳來,立時便覺得毛骨悚然。

她聽公孫正說過,這閣樓之上原先住的人已死二十多年,自那人死後,這整個院子便被裴家人視為不祥之地,裴家之人從不踏足聽風榭,家奴也不願進院,因此他從外地流落至湖州時,因願意照管此院,才被裴家留下,照看打掃聽風榭。這閣樓乃是禁地中的禁地,平時除了大白天公孫正自己上去打掃之外,從不許她和邵天衝闖入,說這是裴家的規矩。她雖然心癢難耐,幾次想要偷偷摸上樓去瞧瞧有什麼稀罕物,但都被邵天衝攔住,說道既然答應師父不隨便亂闖,便不能陽奉陰違。因此她素來知道,這閣樓從來無人居住,這半夜間竟然聞得琴聲,豈不令她膽戰?再說她居住在這聽風榭已經數年,半夜進進出出,從未聽得這洗心閣上有何異動。

她呆立良久,琴聲雖不連貫,但若斷若續,始終不絕於耳。公孫二孃漸漸毛髮直豎,心想:“莫不是鬼在這樓上彈琴?”她想去叫公孫正,但又怕師父上了年紀,更要嚇壞,便想到了邵天衝,決定折返去叫邵天衝回來。誰知她剛一轉身,便見身後立著一個白影,暗夜之間,無星無月,看不清對方面容,卻和對方已近在咫尺!她這一下更是嚇得要尖聲大叫起來。幸而那白衣人手快,一把按住她嘴。公孫二孃大睜雙眼,那人已湊了上來,在她耳邊輕輕叫了一聲:“是我!”但她已是本能的揮掌向對方的胸口切去,掌緣如刀,出手如風,攻的正是對方要害。也幸得聽到那一聲說話,她硬生生收住掌勢,已是全身冷汗,倘若再慢得片刻,肯定擊中對方胸口。那人的聲音正是邵天衝。

原來邵天衝獨自一人練了片刻,始終是無法想通,再練下去,不免心浮氣躁,便決定暫且先回屋休息,誰知進院就遇上二孃呆立院中,仰望洗心閣。公孫二孃那時正自全神貫注聽琴聲,並未發覺,他略覺驚訝,同時也聽到那不絕如縷的幽幽琴音,也便呆立公孫二孃身後了。

只是公孫二孃如此失態,卻是令他頗感意外。他終究是個少年人,年少無懼,並不怎麼害怕,雖也微覺心驚,更多的卻是詫異,但他第一念想到的是彈琴者肯定是人。公孫二孃見了他,登時膽子壯了許多,輕拍了一下自己心口,指指洗心閣,望著邵天衝。邵天衝搖首不語,伸食指在嘴邊,作了個禁聲的動作,悄悄拉著她向洗心閣走去。公孫二孃跟在他身後,握緊他的手,手心溼冷,全是汗。兩人漸漸走近樓下,琴聲反倒似弱了一些,原來這裡已經被樓身所擋,風向卻未將琴聲送往樓下。再走得近些,琴聲又真切一些,公孫二孃不由得又漸生懼意,腳步放慢下來。邵天衝轉頭捏捏她手心,朝她笑一下,意示安慰。公孫二孃雖然看不清,但也知他的意思,心中略感寧定,隨著他慢慢走向樓梯,一步一步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