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名。”他轉頭向凌夫人問:“你可曾聽說姑蘇有個梅林巷?”
凌夫人微笑道:“我並非土生土長的姑蘇人,自然更是不知,邵家的名聲也未有耳聞。人有相似,同姓怕也是偶然。”
凌韞搖頭:“這孩子真是很像當年那位邵莊主。我見到那位邵莊主時,他尚年少,便和現今這孩子年齡相近,真是很像。”
邵天衝雖有幾分失望,但更多的是欣喜,他愈發確定那記載與他身世有關,而凌韞所說的邵莊主,多半是他的親人,甚至是他的父親。一時間他又驚又喜,全身發熱,有些微顫抖。
裴濯行似是看出他心事,詢問道:“天衝,你與那姓邵的可有關係?為何會提及梅林巷?那又是什麼地方?”
邵天衝定了定神,近年來他與裴濯行相處日甚,覺得他外表雖冷,內心卻是個仁善長者,想要將所有一切合盤托出,但念及正伯吩咐,終於有所保留:“我有個親戚,住在姑蘇梅林巷,失散二十年,聽凌老爺所述,似正是我那位親戚。”
裴濯行“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但他神色看上去一如即往,也看不出是信是疑。裴夫人一直未曾開口,此時輕聲道:“既是如此巧合,說不定那邵莊主便真是你家親戚也未定,不如你去姑蘇瞧瞧。”她聲音頗與年齡不符,清柔婉轉,澄澈地不似受過歲月磨礪。
凌韞卻搖頭嘆道:“聽說那邵家早在十多年前失蹤,至於究竟為何,卻也不知。我與他相交不深,此事未曾詳加打聽,但近二十年來,再未聞邵家之事。”
邵天衝如同被一盆涼水自頭澆到腳,原本是興奮激動,自以為身世已有著落,可轉瞬卻知線索已斷,一時全身由熱變冷,手足亦是冰涼。他呆呆站在當地,以至於淩氏夫婦和裴氏夫婦說了幾句話都未曾聽見。
裴濯行道:“天衝,你莫太擔憂,失蹤說不定只是搬遷,你去姑蘇詳加打聽,瞧那戶姓邵的人家搬去了何方,再慢慢查詢便是。妹夫,你地面人頭都熟,不如帶天衝回姑蘇,幫他打探一番。”後一句卻是對凌韞說的。
邵天衝定了定神,努力維持常態,躬身道:“謝過莊主,凌老爺,我自己去尋便是,不敢勞煩凌老爺了。我在慕仁山莊這許多年,已然承蒙莊主份外關照,如今一旦辭去,不能再侍奉莊主左右,不免心有餘憾,還望莊主見諒。”
裴濯行出乎意料地起身走上前,扶起邵天衝,道:“你本不是我家僕人,這三年來已是委屈了你,如何還談得上見諒二字?以你的資質和努力,將來無論學文或習武,都必有所成,待在裴家做小廝才真是委屈了你。如今你要去尋找親戚,我卻無可協助之處,唯有資助些盤纏路費,你一路不致拮据。”說罷命人取些銀兩來。
邵天衝忙搖手推辭,裴濯行卻一意堅持。不多時有人端了碎銀和幾張銀票來,裴濯行放在邵天衝手中,裴夫人也從旁勸說,令邵天衝大急。他不停搖頭拒卻,卻掙不開裴濯行雙手,終於還是收下。
回到聽風榭,邵天衝將白日之事告訴公孫正和二孃。公孫正尚無甚反應,公孫二孃卻大為激動,不停追問細節,邵天衝一一細答。
公孫正待他們說完,才緩緩道:“你是決定要去姑蘇尋查你身世?”
“自然。”邵天衝毫不猶豫地答。
“聽凌老爺之言,去了姑蘇只怕並無結果。”
“那也必然要去。”
“既已決定,那就去罷。打算何日動身?”
“越早越好。”邵天衝脫口而出。隨即想到未免太顯性急,微有不安地看看公孫正,見他並無反對之意,遂道:“我對自己七歲前記憶一直苦苦思索,卻總也想不起來,枉活二十年,連親生父母都不知是誰,是以急於……”
公孫正打斷他道:“此乃人之常情,理應如此。你還需要什麼,我替你打點。”
邵天衝忙搖頭道:“不需要了。”
公孫二孃一躍而起,說道:“我要跟著天衝哥哥去。”
公孫正瞧著她搖頭嘆道:“真是女生外嚮,更何況你還非我所生,去罷去罷。你與你這傻哥哥從不分離,想必也留你不住。”
公孫二孃臉上泛紅,撒嬌道:“師父!人家只是跟天衝哥哥去查他身世,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姑蘇離此亦不遠,最多幾個月半年便能迴轉了。再說人家在慕仁山莊悶了這許多年,都快要變傻了,你可不想你徒弟變傻吧?”
“死丫頭,諸多借口。”
正文 第二章 幽情暗生
不日,邵天沖和公孫二孃便即動身去姑蘇。他們自幼流浪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