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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莊主喚你去。”他登時回過神來,愕然道:“喚我去?今日是年初一,喚我去做甚?”

門外立著的是肅風院的金管家,他微微一笑道:“多半是要讓你恢復自由之身,你高興還是不高興?”

邵天衝一怔,心想:“果然是來了。”答道:“說不上高興不高興,有得總有失。”

金管家呵呵笑道:“說的也是,不做小廝是自由了,可是在慕仁山莊做下人,拿的月錢比別人家要多得多了,再說你做的這份又是閒差中的閒差,出去可再也沒這麼好過的日子了。”他以為邵天衝是為了不再有收入而苦惱。

邵天沖淡然一笑,知道跟這些人說話如同對牛彈琴。他仔細擦完手中最後一個書櫃角落,才跟著金管家收拾東西,走去前院。一路走,一路拽直了衣衫,重又想起三年前那尷尬的一幕,心中不由想:“不知還會不會再遇上姓凌的那家人?他們看見我,多半又沒好臉色。”他知道凌家每年年初一都會來慕仁山莊拜年,只是他從未遇上。聽說今年裴莊主便要商議凌家大小姐與裴家少莊主的婚事。這對錶兄妹雖未指腹為婚,但自小情投意合,青梅竹馬,雙方長輩看在眼中,都是心知肚明,將他們視為一對。

不多時,到了正廳,邵天衝果然聽見淩氏夫婦說話的聲音,心中暗想:“真是冤家聚首。”但也只得低著頭,走了進去,心中但願三年不見,他們已忘記了自己。

孰料事與願違,進得廳去,裴莊主叫了一聲:“天衝。”凌夫人立即“咦”了一聲道:“這孩子,不是三年前被姐夫你罰做小廝的那個嗎?”

裴濯行答道:“正是。這孩子好學上進,聰明努力,雖然出生貧寒,但做事勤快,手腳利落,很是討人喜歡。”凌夫人聽得裴濯行如此盛讚一個小廝,不由得大為驚訝。她的丈夫凌韞亦是頗為奇怪。他們素來知道這個姐夫甚少欣賞誰,即便是他親傳弟子和兒子,也從未這般掛在嘴邊稱讚過。

邵天衝百般不安,侷促地將手垂在身側,依舊是低著頭。他眼中只能看見坐著眾人的雙腿和鞋。正中坐著一男一女,左右各坐著二人,一側一雙男鞋一雙女鞋,自然是淩氏夫婦;另一側是兩雙繡花小鞋兒,長裙曳地,多半是淩氏姊妹。三年不見,他已對凌家的人記憶甚淡了。

“天衝,你不必害怕,我今日叫你來,是因你三年約滿,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了。這個紅包你拿去。”

隨即便有丫鬟端著一隻盤子,輕巧地走近邵天衝。邵天衝忙抬起頭,搖手道:“不用了,三年的工錢在除夕已經結算清楚,莊主不必額外再給賞錢了。”

裴濯行微笑道:“這是新年紅包,討個吉利而已,收下吧。”

邵天衝推辭不得,只能謝過收下。這時他才有空看清凌家四人。淩氏夫婦樣貌與三年前一般無異,但凌家兩個小姑娘卻已長成了大姑娘,凌蓓子依然是揚著下巴,略帶任性之色,只是身段比三年前豐盈許多,她完全不正眼著邵天衝。凌葉子則出落得十分水靈,不但個子高挑許多,而且肌膚如雪,眉目如畫,江南女子的靈秀之氣均在她身上聚集。邵天衝只是斜眼一瞥,並未再加註視。便即弓身告退。

“等一等。”凌韞忽然喚了一聲,令邵天衝怔了一怔,直起身子微帶詫異看著他,問道:“凌老爺有何吩咐?”

凌韞道:“你這孩子可曾去過姑蘇?”這話問得十分突兀,令邵天衝為之愕然。他想了片刻,答道:“在我記憶之中,從來未曾去過姑蘇。”

凌韞又凝視他一會,搖搖頭說:“真是有點像,不過多半不是。”

裴濯行問道:“像誰?”

凌韞道:“姐夫多半不會認識。二十多年前,蘇州有一戶姓邵的武林人氏,在江湖中並不太走動,但在蘇州一帶因是武人,家境又富庶,所以小有名氣。我少年之時,曾與那邵家莊主有一面之緣,前年看這孩子便覺有幾分面熟,回去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原來這孩子長得有幾分像那邵莊主。”

裴濯行恍然地“哦”了一聲,朝邵天衝看了幾眼,說道:“妹夫說的那位邵莊主我不認識,但天衝也恰好姓邵,難道只是巧合?”

這一番對話聽得邵天衝心頭熱血上湧,立時想起當年在洗心閣上所翻到的那本冊子,曾記錄著“姑蘇梅林巷邵家”這幾個字。他激動地盯著凌韞:“凌老爺所言可當真?姑蘇當真有一戶姓邵的人家?姑蘇可是有個叫梅林巷的地方?”

凌韞微訝道:“梅林巷?那是什麼地方?我在姑蘇幾十年,並未聽說過這一處地方,但那戶姓邵的人家倒是在偶然間見過,而且邵家在姑蘇也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