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這幾日他來一直向上攀援,將壁上冰層的洞一直鑿至峰頂。這日他的內傷基本復元,調勻一下氣息,提氣縱身而上,每口氣將瀉之時,便在峭壁小洞上輕點借力,不多時便到了峰頂。他按了按峰頂積雪,四下裡觀望了一番,發現峰頂尚算平坦,一片較平的山頂,大約能容數百人立身。他沿著雪峰壁較緩的一側斜坡向下走去,經年累月的積雪已然冰封,長久無人行走的峰頂溜滑而難行。對那群武林豪客而言,這樣的雪山路在往日可能根本算不得什麼,但如今個個內力全失,走起來也必有一定危險。秋漸濃將方圓數十里的路都走了一遍,細勘了一下路徑,覺得比自己預期的尚算安全可行,便折返原路,沿著山壁溜下。回到谷中,他將所勘情形悄悄跟公孫二孃及琴棋書畫等人說了一下,宋琴和等人自是無異議,公孫二孃雖面有憂色,卻仍是點頭同意了。
七日之期轉眼將至,雖然每一天都似一年般的漫長,但真正限制將至的時候,卻又覺得時光流轉太過迅速,在眾人還無任何應付良策的情形下,就這麼過了六日,那實在是一件令人慄慄的事。
第六日,山洞中的人已經開始按捺不住,沮喪之色如山傾倒,咒罵聲、議論聲由前幾日的平息又轉為激動。
秋漸濃從人群中站起身來,向洞外走去。他每一舉手投足,都為眾人所關注,目光不由自主地便集中到他身上。他走到洞外,轉過身來,面對眾人道:“諸位想必都是急於離開這山谷的,不過誰也沒有必然可行的良策,是不是?”
“要是有良策,還用看著你嗎?就你和你那幾個手下能行動自如,我們這邊都是一群困獸,還能怎麼樣?”
秋漸濃淡然道:“想要離開總還是有法子的,不過得冒點兒險而已。至於這個險冒多大,得看老天爺了,倘若大家都願意冒這個險,那便站起來以表贊同。”
“冒什麼險?”一聲發問後,山洞內安靜下來。
秋漸濃指一下轉角後的山谷,將幾日來的計劃簡略說了一遍,爾後道:“現在最危險的一環便是不能讓他們發覺我們有所異動。守在谷口的人每日都會來視察一兩次,如此大批人群想要無聲無息地自懸崖壁攀援而上,是絕無可能不讓他們知曉的。”
眾人細細揣摩他的計劃,便從洞內走出去,一齊來到那片峭壁下,一見之下同時吸口涼氣,默不作聲,均開始明白秋漸濃所說冒險是為何意了。
法渡方丈問道:“然則更冒險的那一節又將如何?”
“要讓他們不發覺我們的行動,除非將他們堵截在谷外。以武力顯然不行,在這山谷之中,除了山谷冰川的力量,沒有什麼力量可以與他們抗衡。”
“什麼叫山谷冰川的力量?”
秋漸濃掃視眾人一眼,緩緩道:“除非人為製造一場雪崩,將谷口完全堵死。自然,這場雪崩是否能成功地堵住谷口,又將會造成何等後果,完全無人可以預料。我只是根據谷中地勢與雪山壁上山岩分佈來看,成功的可能性約有七八成。但雪崩可造成的災難卻無可預計,倘若超出我們想要達到的目標,便會引起大面積山谷滑坡,到時候我們可能全會被埋在雪下,所以安全的機率只有三成甚至更小。”
“那還試什麼?豈不是要我們送死?”喝罵聲轟然響起來。
“諸位最好安靜一些。第一會引來谷口守衛的人,第二會引起雪崩。”秋漸濃的聲音穩定而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眾人放低了聲音,不得已安靜下來。
法渡方丈道:“坐候也不過是等死,與其毫無希望,不如冒險試一成的希望。”
韋不平、裴濯行等人接著也表示贊同,餘人靜靜地左顧右盼,均無主張。
秋漸濃道:“你們沒多少時間考慮,不願冒險的人若居多,那我便不必留在谷中陪著你們一塊去死,現在我可以輕易攀著冰崖離開,完全不顧你們的生死。”他語中含著三分逼迫之意,令眾人不得不斷下決心。
大多數人終於點了頭,表示贊同。
在秋漸濃示意下眾人回到山洞,連宋琴和等人也立於洞口,面帶憂色地看著秋漸濃。滿山谷中的人都聚集於山洞,並熄滅了火堆,屏息凝神地等候他行動。
“各人自己撕下衣服塞住耳朵,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你們只能呆在洞裡,決不能出來。雪崩一旦暴發,勢不可當,決沒有一人能逃得出去。那谷口離此甚遠,又呈一個轉角的弧度,相對而言,只有這山洞內是最安全的。倘若雪崩會波及山洞,那你們縱然想逃也無處可逃。”秋漸濃冷硬的話語在眾人心頭砸下一塊堅冰,除了狠狠地吸著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