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看著她微笑道:“我的二孃要做俠女,我自然得捨命陪佳人,再危險也要豁出去。”
“可是若要以你的安危為代價……”
秋漸濃柔聲道:“只要你在我身邊,死又何妨?許多人活了一生一世也不知道什麼叫快樂,相較之下,我覺得上天待我真算不薄了。”
公孫二孃嫣然一笑,低聲道:“我也這麼想。”
“以前我從未將生命放在心上,包括別人和自己的。可是現在我想要好好珍惜生命,我不想死後墮入阿鼻地獄,再也見不著你。”他牽著公孫二孃的手緩步走回山洞,許多人目光聚集在他們身上。
“秋漸濃,你想出辦法沒有?”
“現下還沒有。”
“那我們怎麼辦?難不成在此等死?”
“那就一塊等死好了。”秋漸濃輕描淡寫地答道。
“……”
二人也不理會他人,仍牽著手在山洞口坐下,一副形影不離的模樣。
邵天衝道:“你們怎麼總是這麼膩著不分開?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你們,可是你們倆卻不停的卿卿我我,好像沒事人似的。”他話中分明地帶著取笑之意。
公孫二孃瞟了他一眼道:“你和凌家妹子也膩著沒分開。”凌葉子聞言登時面紅過耳,坐得離邵天衝遠了些,拘束地將手合在膝上。
“開句玩笑就這麼害臊了?”公孫二孃越發地要尋她開心。
秋漸濃一笑,指著遠處山峰打岔道:“我幼時就住在太子雪山下的村落中,師父住的地方離此相距三座山峰,就在那座雪峰腳下。”
公孫二孃循著他手指方向看去,雖極目遠眺,仍只見一片白雪茫茫。但秋漸濃眼前卻浮現少年時的生活,歷歷盡在。他繼續道:“我入師門時,大師兄、三師兄和師姐已經收了許多弟子,但師父不喜弟門人在江湖中招搖,所以眾弟子從不離開雪山。當時我們根本稱不上什麼門派,只有廖廖三數十人而已。師父去世後,大師兄以種種理由逼迫我離開師門,我回家的那兩年間,偶爾聽說眾師兄開始在江湖走動,但尚未聽說有何善惡事蹟。雪山下的人知道雪山裡住了這麼一群人,便有人稱他們為雲嶺派,自那時起才有了這個雲嶺派。沒想到十年間眾師兄廣收門徒,竟是刻意地擴張門派,想要入主中原。”言及此,他不禁有幾分黯然:“其實那些人說得不錯,雲嶺派的確沒幾個好人,連我也一樣辜負師父的教誨。師父早年收徒並未細察人品,晚年清修,對眾弟子不安現狀的情形已瞭然於胸,所以不再親自授徒,生恐他們學武后興風作浪,沒料首先生此異心的居然是一向深沉的大師兄。”
陸易鼎與韋不平等人聽他說到雲嶺派的起始,都側耳傾聽。
裴濯行道:“原來雲嶺派是興建於你大師兄之手,此人野心勃勃,行事一舉而發,雷厲風行,也不能不說是個人物。只是他也太不瞭解中原人了。中原武林各門派自重一方,將門派之別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莫說他不懷好意,就算他是真心想要將眾派合一,摒棄門派之見,達到天下武學互通,也絕無人會贊同。”
邵天衝道:“不錯,只是他蓄謀已久的這一招也當真毒得很,倘若久不遂願,他將我們這幹人困死谷內,再一一吞併各門派,也未嘗不可能,雖說各派絕學可能就此失傳,勢力凋零,但他總算是達到一統武林的目的。以他的武功,其實也不再需要其他各門各派的絕學秘技了。”
“哎喲,這麼說,他要是七日之後仍不能收服各門派,豈不是便要對我們下殺手?”
“極有可能。”
韋不平在雜亂的議論聲中將目光投射向秋漸濃,極其複雜地看著他。若不是確定那是他的兒子,還確實無法看出他們是一對父子。從相貌、個性到任何方面,韋不平都找不出秋漸濃和自己有絲毫相似之處,他心中暗自想:“不像我也好,至少他決不會像我當年那樣陷入名利的泥沼,再也無法自拔。江湖這個是非地,他能早日抽身而退是最好。以他的個性,必定能放得下世俗名利,這一點便比我強得多。蕈秋,蕈秋,若不是我一心想出人頭地,怎會害你枉死異鄉?”想到少年時與玉蕈秋並劍行走江湖的瀟灑豪情,是何等自在寫意,如今卻陰陽相隔,玉人已杳。
秋漸濃說著話,便覺得極不自在起來,他目光微轉,便知道自己為何會生出這種不自在的感覺。韋不平目不轉瞬的神情,令他心中煩悶不已,不由自主地避開了那兩道不知該如何詮釋的目光。是恨?是怨?他自己也不清楚。
第五日,秋漸濃帶著離情劍來到那面峭壁下又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