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團團的豔粉氣息包裹,他一驚,定神望去:那是一行輕型騎兵,他們的穿著與厚重如山的撼嶽旅相比,著實太過遜色,那只是在頸、胸、腹等要害處綁上櫻粉色的護具,看上去、美,卻有些單薄;腰別機弩,持六尺兩寸長的短槍,一切搭配起來,令所有人相信,他們一旦移動起來,一定會刺穿一切眼前的障礙。
姜伯約聽過一個斥候組織,叫殤。殤的目的好象就是推翻漢朝,為此,他們不惜與任何勢力聯手。而他們推翻漢朝的資本,便是項驚天親手帶出來的重騎兵:撼嶽旅,及秦軍降卒:掠豔桃花。自林中穿越而出者(把所有阻礙之樹木砍斷)所帶領的正是掠豔桃花。
只是,夏央村有什麼秘密,要讓殤這樣的組織,揮五百之眾而來?
姜輓歌沒時間想這麼多。二百掠豔桃花,一旦與百餘撼嶽旅相接,只怕不滿五百的“流年小陣”根本抵擋不住,有何決策,就這一時之間:
“軍橫一線,冬藏大雪;主攻重騎,夏猛驚蟄!”姜伯約迅速指揮。
鎮歌看著劃策決斷的姜伯約,又回想剛才的戰鬥:“從沒人能在我面前搶到三招先手,他搶功四招;沒有能正面與我的“狂棍”交鋒,他竟還以氣反勁,挫退了我……”
鎮褐猿再也不敢小看這血氣激勇,而不失冷靜、甚至有些冷酷的少年。他心中打了個突,好象遇到一個萬世輪迴的死敵,他隱隱覺得,他和姜伯約,絕不能並存於世間……
豔陽當空,照在蒼青色的撼嶽重騎鎧甲與櫻粉色的桃花輕騎放具上,迷幻色彩相映有趣,久望真可令人目眩神往。
天翔呆笑,看著那邊脈脈青光和爍爍粉色,不一刻,突哭喊道:“爺爺,眼疼!”
雖直喊疼,金鯉兒卻如著了魔,雙眼目不斜視,仍睜得大大得盯住那片宛如實質的光幕。
水止竟未出言安慰,只用異常寬大的袖子遮住天翔的臉,輕聲道:“殤成立近十載,此次遣五百軍攻一小村,當是第一次吧?用“映溪折彩”這等奇功,令個十五歲的孩子目痛,怕更是空前絕後了。”
他聲音雖輕,但就像在耳邊低語,場中每人都聽得非常清楚。
“呵呵,早知村長身懷絕技,故出愚招一試,果然傷不了尊駕分毫,卻險些傷了這位小兄弟,虧您大袖懷容功力高深,才沒讓老夫遺恨終身、未耽誤一條性命啊。”
那人說話雖客氣有禮,聲音卻沙啞難聽,就像打磨一塊生滿鏽的鈍鐵,響動令人牙酸。而隨這難聽老聲的開口,魔幻的熒光竟黯淡了許多。
水止輕微的嘆了口氣,輕到除站在他咫尺之邊的天翔外,絕無第二人聽到。
“來者是客。小老兒名叫水止,若有招待不周,請貴客見諒,敢問高姓大名?不知可否一見貴面?”
“住口!”
“本來我以為我就夠講禮貌的,沒想到有比我更假道學的。”那好象一隻被踩住脖子的老公雞般難聽的聲音又起,隨而掠豔桃花分濤般裂開,一老者大刺刺走出。
那人高五尺七寸,但精神…,全身更如一塊完整的金剛,絕無一絲贅肉;他雙目大的嚇人,嘴角尖刻,暴露出又利又白的尖牙,看上去像從地獄中跑出的惡鬼一般。
……令人稱奇的,是他如烙鐵般的膚色,那有些狂暴,帶有摧毀般的暗紅。
但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每根毛髮都是銀白色的,以致於這個老人,像正起著輕煙的、燒紅的頑鐵。
“我叫白災,因為我所到之處總有災難。組織裡頭各位抬愛,也管我叫銀將軍。”
水止運氣凝神,一字一句道:“紫車白炮隱色馬,金士銀將玄朱帥,你是殤中第二把交椅,被稱作自舜飛星,千生恨的銀將軍?”
白災並不答話,只自語道:“光好刺眼。”說著,便用手遮在眼前。
再接著,所有人都見到一副在神話中、夢境裡,都絕對見不到的恐怖景狀,以致於包括目中無人的姜伯約、豪爽自狂的鎮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寧願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假如他們看到的是真的,那麼這個膚色棕紅、毛髮皆銀的老頭兒,真可謂有逆轉乾坤、顛覆自然之大武功、甚至大神通了!
白災放下遮陽的手,但那邊擋在眼前的手形陰影卻仍“貼”在那,也就是說,他手停留過的地方,即使阻礙物已撤去,但光線仍透不過去!
水止卻毫不畏於這武功/神通/仙法/魔術,甚至連驚訝之色也毫無,自撼嶽旅出現,便一直狀貌緊張的夏央村長,此刻卻突然放鬆、平和了下來,他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