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一下子就哭了,抹淚道:“歡喜想大人!”
眾女眼睛都紅了,都傷起心來。
梁心銘見招得大家又傷感起來,忙道:“快別哭了。大人今天心情好,不想看你們哭。要笑!”
這句話彷彿觸動了機關,眾女又破涕為笑,互相一看,彼此臉上都掛著淚呢,又都含羞低頭。
梁心銘看得感慨不已。
換衣畢,她往椅內一靠,目光掃了一圈,笑吟吟道:“大人我累得骨頭痠軟,誰來替我捏捏肩?”
“我來!”
“我替大人捏!”
“我!”
好幾道聲音搶著答。
歡喜一肩膀將綠風撞開,就擠到梁心銘身邊,把袖子一擼,笑嘻嘻地就要幫她揉肩。
櫻桃叫道:“歡喜,你手那麼重,拿菜刀還行,幫大人捏肩,別把大人骨頭都捏碎了。”
綠風斜眼瞅歡喜道:“你當大人是麵糰呢。揉肩是那麼好容易揉的嗎?我都不敢試呢。”
歡喜臉紅了,不知所措。
梁心銘噗嗤一聲笑了。
惠娘嗔道:“看把你美的!”一面對思思道:“思思來替大人揉。”又向歡喜等女道:“準備擺飯。”
思思笑著過來,替梁心銘揉肩。
櫻桃心裡微酸,奶奶定是嫌棄她這張臉太過豔麗,怕她作妖才不叫她;歡喜也橫了思思一眼。
梁心銘吩咐歡喜:在東廂廳堂也擺一桌,讓趙子儀帶少年們吃,歡喜又高興起來。大人還是很看重她的!
眾女調派桌椅、佈置碗筷。
晚宴十分熱鬧,自不必說。
一時飯罷,又說笑一會,朝雲謹記師爺爺的吩咐,催梁心銘早睡,眾女不敢打擾,忙去準備洗漱用水。
洗罷,一家三口坐在炕上,朝雲幫梁心銘捶腿。
梁心銘誇朝雲乖,連說舒服。
惠娘道:“瞧你這罪受的!”
梁心銘道:“你才受罪呢。對不起,惠娘。”
她決定女扮男裝時,原計劃是替兩家報了仇後,她就詐死脫身,和惠娘朝雲回到黃山中過安靜日子。現在因為她的緣故,連累惠娘母女越陷越深,她很不安。
惠娘白了她一眼,道:“什麼對不起!說起來,這事是經我爹答應的,最受罪的還是你。我這點苦算什麼!不過,你可真能折騰,俏沒聲地就來京了,還把左相干倒了。我心裡高興的很。我跟著夫君做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將來不論什麼結果,這輩子,我都值了!”
兩人正說著知心話,不料被朝雲打斷,強催梁心銘去睡,說是師爺爺叮囑的,明兒爹爹還有許多差事呢。
梁心銘和惠娘相視一笑。
再說王亨,看著梁心銘進入內宅,人沒跟進去,心卻跟著她進去了。就見她進去後,避在陰影處朝外看。他有些疑惑,不知這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還是真的,很想進去看看她是否躲在那。猶豫了瞬間,他決定離開。若梁心銘躲在那,等他走了,她便會進去了;若不在那,自己更應該走,傻乎乎的站這,小人該造謠誹謗她了。
他便囑咐趙子儀留下,自己決然離開了。
他離開了,心還留在梁心銘身邊,一直到府衙大門外,翻身上馬後,梁心銘還站在內宅門內,沒進屋,他震驚,扭頭看向府衙大門他把心丟裡面了?!
他不信邪,迅速催馬離開,然後便發現府衙內宅上房裡湧出一群丫頭,簇擁著梁心銘進屋去了。
下面,他就“看不見”她了。
他鬆了口氣,深感此事怪異。
回到王府,他去給長輩請安。
他在老太太的瑞萱堂用過晚飯,便和王諫去了外書房,父子兩個秘密商議了一個晚上。
次日,王諫落衙後,改換裝束,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王府後門悄悄出來,往周家去拜訪周昌的祖父周老太爺。
周家和王家都是大靖數一數二的書香世家。周家做官的人沒有王家多,在士林中的聲望卻絲毫不遜於王家,代代都出博學鴻儒、書畫名家,族人或隱於市井,或雲遊于山野,或在書院傳道授業,弟子門生遍天下。
王諫和王亨都覺得,梁心銘女扮男裝擾亂科舉一事,若想妥善解決,少不了周家出面相幫。
周家和玄武王族淵源深厚,當年,玄武女將軍也曾女扮男裝,在軍中一待就是四五年。然梁心銘和玄武女將軍最大不同是:她以女子之身參加科舉,不但觸犯了律法,也是文人士子所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