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道:“不了。師爺爺家裡還有長輩呢。我讓若彤拿來一些玩意兒和書籍,你可見了?若喜歡,或者還想要別的什麼,都告訴若彤,我再命人給你送過來。”
朝雲覺得幸福漫出了胸口。
老天爺真對她太好了!
之前,她以為自己失去爹爹了,結果現在不但爹爹回來了,經過這件事,她還跟師爺爺關係也更親近一層,忽然她就多了一個人疼,好像有兩個爹爹一樣。
她歡喜地笑道:“多謝師爺爺。我都好喜歡好喜歡。師爺爺,等安頓好了,我跟爹孃去給老太太請安。”
王亨也高興道:“那好。老太太前兒還說起你呢,說你好乖巧的,等進京了要接你過府去玩。”
朝雲笑彎了眼睛,“真噠?”
王亨點頭道:“師爺爺還能哄你。”
梁心銘微笑,覺得這一幕很和諧。
王亨叮囑完,直起身看著她,道:“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無需送為師。”嘴裡說著告辭的話,腳下卻紋風不動,要等她進去了,他才捨得離開。
梁心銘明白他的心思,躬身道:“學生謝恩師體恤。”又向趙子儀道:“趙護衛代本官送恩師。”說罷牽著朝雲就進去了,雖未回頭,卻感到後背彷彿牽了一道目光。
進到門內,她刻意避在陰影處,才轉身看向外面。
王亨看不見她人,才收回目光,不知同趙子儀說了句什麼,趙子儀原本要送他的,又止住腳步,由卿陌和丁丁陪著他向外走去,紅色的身影消失在八角門處。
梁心銘人未動,心卻送出去了,沿途情景歷歷在目:穿過三堂、二堂、大堂、儀門,到大門外,看著他翻身上馬,還不立即就走,一帶馬韁,回身又看一眼府衙,才催馬離去,一安、老僕等簇擁著,馬蹄紛亂,漸行漸遠……
“爹爹,爹爹!”
梁心銘忽覺有人扯她衣袖,低頭一看,朝雲正仰面喊她呢,黑漆漆的眼內滿是誘惑。她也為剛才的情形疑惑,不知是幻覺還是怎的。不等細思量此事,喬老爹和喬婆婆也迎出來,驚喜地叫“大人”,又喊“告訴奶奶,大人回來了”;綠風等女聞聲跑出來,七嘴八舌地叫“大人”,喜氣洋洋地簇擁著她,不知誰打起簾子,擁著她就進了上房。
見了惠娘,寒暄熱鬧自不必說。
櫻桃為梁心銘去了斗篷,思思拿了一件水藍的家常衣服等在旁邊,這是她親手為梁心銘做的。
歡喜驚問:“大人怎麼換紫袍了?”
綠風驕傲道:“因為大人升官了。”
流年搶著道:“左都御史。”
瓔珞忙道:“正二品?!”是詢問,也是確認。
流年道:“對,正二品。”
櫻桃正要幫梁心銘褪去官服,聞言忙湊近了細看那紫袍,眾女也都又看又摸,驚歎不已。
梁心銘見女孩子們圍在身邊,鶯聲燕語不斷,失笑道:“還換不換了?你們想看,等脫下來再仔細看。”
眾女聽了不好意思,忙散開些,梁心銘將官服脫了遞給櫻桃,思思過來將水藍棉袍給她套上。
在替梁心銘束腰帶時,思思忽抬頭看了她一眼,抿嘴一笑,又低下頭去弄腰帶。
梁心銘狐疑地問:“你笑什麼?”
思思抬頭,臉兒紅紅的說道:“婢子覺得,大人發福了呢。”聲音小小的,卻並不真害怕,有些淘氣的促狹。
廳堂上忽然一靜。
眾人都看向梁心銘的腰身。
梁心銘本能收腹,可再收也收不出原先的修長效果,雖然還沒顯懷,但這幾個月她隨心所欲地吃東西,能不長胖嗎!
眾女見她神情僵住,想笑又怕她尷尬,有的低頭,有的轉臉,唯有歡喜大聲嚷:“哪裡胖了?大人這麼玉樹臨風!”
梁心銘:“……”
小歡喜說話就是貼心。
一轉臉,和惠娘目光對上了,惠娘神情很詭異,梁心銘尷尬地衝她一笑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她也始料未及,也不知能不能在孩子出生前控制住局面。
惠娘見梁心銘滯住了,只能挺身而出幫她打圓場,沒好氣道:“我們為她哭了一場又一場,茶不思飯不想的,她倒好,在京城大吃大喝的,能不發福嗎?”
眾女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梁心銘賠笑道:“都是我的錯,讓奶奶傷心了。為夫向你賠罪如何?”又看向眾女道:“怪道你們都瘦了。歡喜瘦的最多,可是思念大人所致?”
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