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頭上,頓時駭的魂飛魄散。這個帽子可著實太大了!皇帝那兒明顯對此次被圍心懷耿耿,這要是被這小無賴這麼一說,只怕自己立時就是大禍臨頭的局面了。
裴世矩面青唇白的看著他,滿頭大汗如雨落下,一邊用袖子不斷擦拭,一邊勉強笑道:“公爺說笑了,公爺說笑了。那突厥向來不服王化,他們造反,與世矩何干。咳咳,公爺這等笑話還是莫要說的好。”
莊見歪頭看著他,詫異道:“說笑?怎麼會,你看我是那種很清閒的人嗎?話說我忙的很,分分鐘都是幾十萬銀錢的說,哪裡有功夫在這兒跟你說笑啊。我說世矩大人啊,你反正已經做了一次了,就再做幾次也無妨啊,你該不是不肯幫忙吧?那我可得跟皇上好好說道說道。”
裴世矩心頭這個恨啊,這無賴簡直就是惡魔再世啊!他這話可讓人怎麼接啊?那是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答應那不是承認,這次的事兒是自己惹出來的嗎。要不答應,他說要跟皇帝說道說道,那還能說道出什麼好的來?世矩大人是絕不敢,將這位主兒的話,隨隨便便當笑話聽的。
他此刻汗如雨下,手顫足軟的僵在了那兒,偷眼見眾大臣都躲得遠遠的,心中才稍稍鬆口氣兒,不然這無賴的話,若被旁人聽去,只怕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自己催命的閻王了。只是這會兒,也是口中囁嚅著說不出話來,滿面的苦澀。
旁邊的裴蘊聽著這廝幾句話,就把一宗足以滅門的大罪扣到了裴世矩的頭上,心中更是抖顫,只是眼見莊大少似是沒再看他,心中抱著僥倖的念頭,便要抽身往一邊躲去。只是方一動步,就聽那無賴嘻嘻笑道:“裴御史,裴大人,你老好啊。你老生了個好兒子啊,本公可是羨慕的緊啊。”
裴蘊身子一晃,險險沒一屁股坐到地上。這小無賴看樣也是要找自己的麻煩了,這躲是躲不過去了。當下努力穩住身子,回頭淡然道:“公爺有什麼吩咐,但請明言,裴蘊全力去做就是。至於兒子什麼的,公爺以後定然多子多孫,又何必說什麼羨慕。”
他只當莊見說的,是那曾經被了了害死的兒子。以此提醒自己為要挾,不知又要自己做什麼事情。這話中倒也頗是光棍,無非就是你吩咐,我老老實實的聽命行動,你老人家也不必嚇唬我了的意思。
莊見聽他如此說,知道他定然還不知道,他那寶貝兒乾的好事。嘿嘿一笑,對他道:“多子多孫嗎?唉,要是都像裴爽兄那般,我看倒也不必了。”
裴蘊乍聞他說出裴爽名字,止不住的心頭狂跳。自己那兒子當年惹下的,可真真的是謀逆大罪啊,雖然後來皇帝高抬輕落的了結了此事,但這會兒以皇帝的喜怒不定,要是被人再將以前的事兒翻出來,那可不知後果是什麼了。
越想越怕之下,簡直忍不住要跪下去了。他當年被了了算計,如今年近五十,膝下唯有這麼一根獨苗,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他裴家可真要絕了後了。看來自己這輩子,是很難逃脫這無賴的魔掌了。為了兒子,只得一次次的給他當槍使了。
正自暗暗嘆息之際,卻又聽莊見淡淡的道:“裴爽兄是裴大人的公子,這勢力可是大了去了,竟然連本公的產業都想謀奪,聯合當地官兒,抓我家人,欺負我老父,嘿嘿,這等英雄行徑,這般有出息的兒子,裴大人啊,咱可是不敢要的。”
莊見這番話一出,裴蘊頓時只覺得頭頂上電閃雷轟,天地間一片昏暗了。心中對自己那兒子,此時真是有一種想要捏死他的感覺。小畜生啊!你咋就不知死活,惹到了這個煞星啊!你可知道,你老子我在這魔頭面前,都是大氣兒也不敢出的嗎?這下完了,我老裴家的香火啊,這要怎麼才能保住啊。
裴蘊此刻不由的雙目呆滯,六神無主了。裴世矩這會兒倒是有些緩過氣兒來了,眼見莊見對他們二人又是扣帽子,又是恐嚇的,卻並沒要求什麼。他心思靈敏,已是隱隱感覺,莊見並不是簡單的想勒索財物那麼簡單了。
當下近前一步,低低的道:“公爺可是有什麼事兒,需要咱們效力?不妨直言就是,本官與裴御史也非不知好歹之人,自當以公爺馬首是瞻就是了。”
裴蘊聽的裴世矩這話,也是陡然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急切的看著莊見。只要能保住兒子性命,哪怕就是上天入地,自個兒也得去做了。
莊見這才滿意的看看二人,笑嘻嘻的道:“二位大人太客氣了。咱呢,年紀小,怎敢讓二人大人搞什麼馬首是瞻啊。只是我聽說皇帝要讓大夥兒盡數都來洛陽,本來呢,這也是好事兒,但小弟這人呢,有個毛病,就是念舊。唉,正所謂故土難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