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地停留,也不敢回頭看他們留戀的眼光。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和他們這裡所有人的角力,如果我一旦停下或者放開箐試圖掙脫的手,那麼我的箐也許將選擇永遠留在這裡,我的生活將會萬劫不復。
我輸不起
上 一隻想做狼的羊
十七
它是一隻羊,普普通通的羊。所有人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不會說它是羊以外的另一種動物。它身上的器官都能證明,它的的確確是一隻羊,這是它的宿命,它無法改變。
跟所有的羊一樣,如果它願意,它可以做一隻看似快樂,無憂無慮的羊。享受那些帶著露珠兒的綠草,得到主人細心的照顧。但它不願意,不願意過那種看似幸福實際上卻任人宰割的生活,所以它極度厭惡吃那些青草和主人備下的精細的草料。因為它跟所有的羊都不同,至少它認為它的的確確和羊有著根本上的不同的。
因為它是一隻想做狼的羊!
它要吃肉,
為什麼羊不能跟狼一樣吃肉呢?為什麼羊就只配吃那些毫無營養的草!?它問所有的羊,但那些羊們根本就不屑於回答它的疑問。它們都忙著吃,忙著把身體長得結實健壯,忙著用頭上尖尖的角打架。所以它不再問,孤獨地躺在角落裡,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它們的忙碌。幻想著它能象一隻狼那樣用尖利的牙齒咬開別人的喉嚨,幻想著讓鮮血流進它的喉管。但在讓它感到幸福的幻想破滅的時候,它就必須體味那種悲哀、空虛與難過。
它見過狼。
真的見過。是它一歲的時候,一貫讓它尊敬的主人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竟然疏忽了封閉的柵欄上的一個破洞,到了晚上,那條守護羊群的狗,也在主人不注意的時候跟母狗跑去幽會去了。半夜時分,羊群擔心的情況終於發生了,狼,闖了進來。
狼們撲上來,用它們矯健的身影撲到羊的身上,用它們的爪子摁倒羊的身軀,用它們鋒利的牙齒撕咬著羊的喉管。所有的羊都無望地隨著大群移動,擠到中間的角落祈求保全自己的性命,也祈求著狼對自己的仁慈。沒有用,狼們興奮地撕咬,快樂地嚎叫。
瘋狂地殺戮,血腥氣在空氣中瀰漫。
可它竟然沒有感到恐懼。
很奇怪它為什麼不感到恐懼,它畢竟是一隻羊啊!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它專注地看著狼對它同伴的殺戮。甚至於當它看到狼把那些為了爭奪一隻母羊大打出手,現在卻嚇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的公羊的喉嚨撕開的時候,竟然有點興奮。本來它是被擠到一個角落裡的,很安全。但它卻往狼的方向走了幾步,期望看得更真切點。沒人告訴它這有多危險,但它還是往狼的方向擠,想看個究竟。
它不怕!
即便讓狼們咬死,又能怎麼樣呢?對於羊來說,無論是狼的牙齒還是屠夫鋒利的屠刀,豈非都是一樣的痛苦死亡方式?所幸的是狼並沒有注意瘦小的它,狼們都在注意屠殺那些體型健壯的羊,撕咬著它們的肉快速進食,血肉橫飛。它看著那些狼,真的很懷疑這些狼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以致於那麼貪婪。最後,那些狼終於吃飽了,從柵欄那個破洞裡越出,消失於黑暗中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羊的屍體。
驚魂未定的羊們開始慢慢聚攏,檢視著同伴的屍體,流著淚嚎啕大哭,然後開始大聲地埋怨著主人的粗心和那隻牧羊犬的不忠誠。沒有人責怪自己當時的膽小與懦弱,也沒有人想著為死去的同伴復仇,就算是它一向最尊重的主人,第二天看到這種慘狀的時候,也只是大聲咒罵了幾句,無可奈何地開始剝下那些被狼咬死的羊的皮。那條沒盡到職責的牧羊犬,也沒被懲罰,反而得到了狼吃剩下許多羊肉的獎賞。沒人為它們的死負責。
從此,它開始討厭羊的生活,它希望自己是一隻狼,希望自己能過上狼的生活。
但那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呢?它閉上眼睛,用盡自己所有的思想去思考。
()
它得不到答案。
於是它想象著那天狼離開時的樣子,伸長脖子,用盡所有的力氣,把氣流從口腔裡面逼迫出來,渴望發出一聲能象狼那樣的長嚎。
“咩。。。。。。。”
它哭了,為自己的叫聲。
但它畢竟是一隻想當狼的羊。
為了象一隻狼那樣,為了讓自己能變成一隻真正的狼,它拒絕吃草,開始讓自己吃肉。第一次的吃從牧羊犬那裡偷來的肉,說實話於它來說並不好吃,它的胃對這些肉有一種天生的排斥,它的牙齒也並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