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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起來,在十幾個一貫的要求上進學生會主席帶領下,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憤青們,先是在校園內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講,然後串聯起來開始罷課。

我不認為學生運動有什麼不好,但這次學生們做的,的確有點過份。學校方面已經保證不再對外開放女生浴室,負責被打傷的學生醫藥費等。還向司法部門施加壓力,讓他們儘快抓到打入兇手,追究打人者的法律責任。但那些上進分子和憤青們以為抓到了學校的軟肋,又把不著邊際的學校內部的腐敗問題牽扯進來,提出一攬子狗屁不通的學校改革方案,很讓人摸不著頭腦。反正不用上課了,我就跑去看劍他們打牌。奇怪的是一向喜歡挑頭鬧事的劍並不關心這些事情,不過他到是非常開心,因為可以名言正順地不上課了。

“這幫人全他媽的垃圾,不就是他們的女朋友捱了打,為了哄女朋友才挑頭鬧騰,學校一動真格地,他們準得當縮頭烏龜。”劍說。

一個全國聞名的高等學府,幾千名學生鬧起罷課,對校方來說恐怕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情。學校領導坐不住了,兩次和學生代表協商未果的情況下,為了防止事態的進一步升級和發展,學校請來警察進入校園維持秩序,並貼出了佈告,凡是再鬧事的學生,一律開除。跟劍說得一樣,罷課沒有持續太久,佈告貼出的第二天早上,罷課理論上仍然在繼續的情況下,那十幾個積極求的上進分子,卻若無其事地走進教室,在教授點名的時候,很大聲地答“到”,唯恐教授漏喊了他們的名字,給他們光輝的檔案裡,記上一筆。

箐進來的時候正是警方剛剛介入,為了安全起見封鎖最嚴密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她是如何突破警方的封鎖跑進來的。當時正在綠園的涼亭那裡看書,看著她從夕陽裡面向我跑過來,心中升騰起一股想抱她的衝動,看看左右沒什麼人,就一把抱住她。她跑得太急了點,氣息有點喘,拿起我的手放在胸前,直直地盯著我,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你會成為我丈夫的,是嗎?”

我愣了一下,本來以為她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要當面問,卻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專門跑過來問這個問題。我沒有準備,甚至感覺她的問題有點好笑,一時想不起來該怎麼回答,只好嘴裡嗯嗯著敷衍。她看了我一會,頭慢慢地垂了下去,然後兩滴淚珠從她眼睛裡滑出來,砸到地上。看著她哭了,我有點發慌,趕忙緊緊抱住她,不知怎地,突然很是難受。

為什麼在那個時候,我不能給她一個答案?

我愛箐,我不允許箐長時間地離開我,把教那裡的孩子讀書作為目標。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那是我父母從小給畫好的一條直線,我必須沿著這條直線走,不允許有任何偏差。即便是我深愛著的箐,也不允許。我也同情那些沒學上的孩子們,也不反對在一定程度上對那裡的貧窮給予幫助。可如果讓我放棄我的生活,損失我的愛情為代價的話,我絕對不願意。這不是我的義務,也不是我們的責任。所以在與箐約定的時間一到,我就迫不及待趕去那裡把箐接回到我身邊來。

對於箐的離開,老校長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只是默默地把各家送來的那些諸如山核桃、花生、栗子之類的東西給箐歸攏,打包,幫箐收拾行囊。箐有些傷感,一直拒絕接受這些村民質樸的情感。但老校長和他的啞妻仍然固執把這些東西一樣一樣放進箐的揹包裡,面無表情,神色冷漠。第二天早上,我和箐剛剛開啟房門,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小小的院落裡站滿了人。幾十個孩子成排站立著,身後是神情肅穆的老人。見到箐出來,老校長蒼涼被刻意託長聲調的聲音立刻迴響在整個山村。

“跪!”

孩子們齊刷刷地跪下。

“禮!”

孩子們的頭磕到地面上,身後的老人也顫巍巍對箐儘量彎下腰去,對箐行這最高的禮節——這或許是他們最尊崇的禮節,也是他們表達自己感情的最直接的方式。是啊,除了貧窮,他們一無所有,唯有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箐這一年來對他們的幫助的感謝。面對這樣的禮儀,箐哭了,我為此動容,趕快和她一起下樓,試圖把跪在那裡的孩子拉起來。但是,沒有用,他們就好像釘子似的釘在那裡,根本拉不動。

兩跪六叩,中國最傳統的拜師禮儀。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但我嬌小柔弱的箐何堪能承受如此沉重的負累?

我擦乾臉上的淚水,拉住箐的手,強制性地帶她離開。老人們目送我們遠去,孩子們卻一直在後面20米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跟著。我緊緊拉著箐的手往前,不敢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