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巨!”
趙禎一語:“允,著御史臺查辦!”
“冤枉啊,陛下,臣自慶曆年入仕,皇佑居邊鎮,從夏相公,有治邊抗賊之功,在保州有平禁軍叛亂之功,曾上《治邊十四事》之良策,為官經年,兢兢業業。陛下,臣冤枉啊。韓相,你說句話啊!”田況最後一句話,說給韓琦的。
韓琦轉頭看向百官,終於開口了,也是不得不開口,這件事情參與者不是一個兩個,如今田況獲罪,若是韓琦再不說話,只怕人心就散了。
“陛下,老臣以為,此事還有內情,當再細細調查一番,樞密使乃朝廷要職,不可若是輕率處置。老臣願再次詳細調查此事,再與陛下稟報定奪。”韓琦能說的,也就是這樣了。
老皇帝卻發怒了:“田況,你身為朝廷重臣,也知自己有功得以升遷至今,為何到得如今,非要做下這等逆事?做出此事,卻還敢狡辯,還敢說冤枉,欺君罔上,朕還留你作甚?若要調查,那就三法司同查,另著皇城司與開封府參與其中,捉拿一應人等,嚴審詳查,看看還有沒有黨羽在其中,但有黨羽,以逆罪論處。”
皇帝,是真不傻,田況都參與其中了,沒有黨羽,說出來都不信。頭前皇帝只是不願把此事擴大,準備就這麼拿個首惡,殺雞儆猴,如此罷了。再之後,商稅之事,想來也無人再敢做什麼手腳。
如今說來說去的,皇帝一怒之下,準備來個捉拿一應人等,嚴審詳查。
就看看滿朝諸公里的一些人,怕不怕?
甘奇聽得此言,真想給皇帝豎個大拇指,心中在笑,看得左右一些人的表情,更是覺得有趣。
但是甘奇卻開口說道:“陛下,微臣以為,此事當是田相公一人所為,此等逆事,豈能還有人敢參與其中?”
此語一出,便有各處投向甘奇的眼神,謝天謝地,甘奇好人吶!甘主事是世界最好的人!
韓琦回頭看向甘奇,眉頭大皺。這個甘奇,為何此時說出這種話語?是愚蠢?還是真的有那般的政治智慧?
若甘奇是真有這個政治智慧,那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可怕了。
甘奇這一語,不僅是給許多參與過這件事的人一個人情恩惠,更是瞭解皇帝的內心,知道皇帝並不想把這件事情再擴大。
皇帝也借驢下坡,說道:“甘卿既然覺得此事是田況一人所為,那便就此罷了,退朝,退朝。”
退朝退早了,還有人的事情沒奏,但是這種局面之下,也就只能等下次了。
老皇帝懶得再聽田況鳴冤叫屈,起身而走。
田況依舊大聲呼喊著:“臣冤枉!!!!”
退朝了,皇帝都走了,但是滿場官員,卻都沒有走。
有人看著韓琦,有人看著田況,有人看著甘奇。各人心中各人事。
倒是包拯第一個起身而走,帶著一眾三司官員出門而去,隨後諫院也開始出門,御史臺也開始出門,並不等那位韓相公。
甘奇便也跟著出門而去。
此時的韓琦,終於走向地上的田況,伸手拉了一番,口中說道:“田相,莫急。且過一日,過一日老夫再去見陛下,便說你年老體弱,行不得萬里之路,也受不得南方瘴氣,怕此去半路而亡,便留在京城裡頤養天年。陛下想來宅心仁厚,念你以往功勞,想來是會允的。”
田況抬頭看著韓琦,老淚縱橫,連連搖頭,無語凝噎。
韓琦又道:“走吧,先回家。待得有機會,老夫自會再想辦法讓朝廷啟用你。”
畫了一個餅之後,田況心情方才安定一些。看得左右,看得高臺,慢慢爬起身來。
韓琦扶著田況,慢慢往殿門而去。
韓琦不斷開解著田況:“當保重身體,不可積鬱成疾,過得一兩年,老夫與你許諾,必有啟用之日。”
也不知田況信不信他,只是埋頭往前走,步履蹣跚,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
韓琦又罵:“甘奇此賊,定會不得好死,必報田相公今日之辱。如此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這話是罵給田況聽的,希望田況能舒坦一點。但也是韓琦內心之語,今日輸得實在是太慘了,這般深仇大恨,恨不得吃了甘奇的肉,喝了甘奇的血。
韓琦今日,雖然田況一人背下了所有罪責。但是韓琦也損失慘重,韓琦損失在哪裡?便是勢力大減,今日韓琦的身為首相的面子,幾乎都丟盡了。之前韓琦辦事,只要出面,迎合之人無數,只要韓琦開口,有了那麼一些許諾,衝鋒陷陣的人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