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陛陛陛下,微臣所為……皆是田相公指使……”甘正早已滿頭大汗,在地上瑟瑟發抖。
“甘正,你豈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若是有人脅迫與你,你只管在陛下面前明言,陛下一定會給你做主,老夫也會為你做主。”這是田況沒有想到的。
老皇帝瞟了一眼田況,又道:“甘編修,田況指使你何事?”
“陛陛陛……陛下……微臣罪該萬死,微臣有罪……”
“朕赦你無罪,說。”老皇帝已然不耐煩了,語氣不善。
“田相公指使微臣打聽甘主事人在何處,好指引抗稅之人前去圍堵,微臣就知道這些,陛下恕罪。”這句話甘正倒是說得利索,快速說完這句話,甘正好似大氣一鬆,又好像完成了一件無比艱鉅的任務,人已渾身無力,幾乎就是趴在了地板之上,連發抖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膽,大膽,朗朗乾坤,竟然有小人如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構陷忠良,天怒人怨。老夫為國幾十年,豈容得爾等小人攻訐構陷?陛下,此人乃是甘奇同族兄弟,此人必然是受得甘奇指使,構陷於臣。以此人與甘奇之關係,他之證言,不足為信。”田況此時,也拜倒在地。
“下去吧。”老皇帝不置可否,只示意甘正下去。
只是甘正,此時再也爬不起來了,在地上如何也起不了身,左右侍衛見之,立馬上前,架著甘正往外而去。
包拯此時也不多等,出來便道:“陛下,事已明瞭,樞密使田況,為一己私利,指使他人暴力抗稅,圍困府衙,知法犯法,逆罪不赦!”
“包拯,什麼事情就明瞭了?甘正乃是甘奇同族兄弟,這般人證,豈能信之?”田況怒道。
滿場百官,如看戲一般,卻也有許多人惴惴不安,因為參與抗稅之事的人,可不是田況一個,許多人都有份。甚至頭前那位韓大相公,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此時的田況,也看向了那真正的幕後主使。
幕後主使韓琦,此時焦頭爛額,但是也不得不出面一語:“陛下,老臣倒也覺得甘正之證言,難辨真假,當不取信之。”
韓琦終於開口了,田況大氣一鬆,不僅田況大氣一鬆,滿場還有不少人也鬆了一口大氣。大哥終於出面了。
“哦?韓卿覺得不可信?朕頭前託付韓卿調查此事,可有進展?”皇帝開口問道。
“陛下,老臣近幾日著手調查過此事,此事確係商戶為了利益自發聚集抗稅,並無幕後之人指使排程。”韓琦答著,除了這個答案,他也答不出其他答案了。
“那韓卿是如何調查的?”老皇帝又問了一語。
“老臣派人多方走訪,查問了許多商戶,皆言自發而為之。”
“那皇城司裡捉拿了一百多商戶之人,韓卿可有派人前去訊問?”老皇帝又問。
“老臣派人問過勾當皇城司公事李明,李明答覆,說並無人控告他人。”韓琦如此一語。
老皇帝點了點頭,便也知道李明這麼一個小官,是真的惶恐。
老皇帝沉默了片刻,韓琦也沉默著。
田況眼神不自覺到處去看。
甘奇老神在在,低頭看著自己彙報工作的笏板。
唯有包拯此時出言:“陛下聖明,還請陛下聖裁。”
老皇帝嘆了一口氣,開口:“著樞密使田況,遷儋州團練使,即刻赴任,不得有誤。”
儋州,就是海南島,團練使,就是練民兵的,只是宋朝到得如今,也沒有什麼民兵可以練了。
“陛下,臣冤枉啊!!”田況跪地大呼。
“冤枉與否,你自心中有數,逆罪不究,你該好自為之!”老皇帝是真的心中有數,李明那些惶恐的卷宗,老皇帝大早就已閱讀,加上朝堂這一番,還有什麼可說的?
“陛下,臣當真冤枉啊!”田況磕頭呼喊,又喊道:“韓相,下官冤枉啊!”
“諸位同僚,我冤枉啊!”
韓琦,臉上的焦急忍了又忍,口中的話語,也忍了又忍。是出去再為田況說一番?還是先自保,以後再說?
滿場文武,有人看戲,有人低著頭不言不語。
包拯指著田況口沫橫飛大喝一語:“知法犯法,十惡之逆,陛下仁德,不予追究,你不思悔改,竟還敢在此狡辯欺君?”
唐介立馬也道:“當抄其家宅,看看他有財產幾何,是忠是奸,便可一目了之。”
包拯聞言,立馬也道:“臣附議,查抄田況家宅,必有財產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