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姑娘這般清音雅奏,只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聽得到了。”越清寒心中一急,一把握住他的袖子,急道:
“難道你不走不成麼?”一言既罷,忽然覺得此舉不妥,趕忙鬆開了手,然而眼中期盼之色,可說再也明白不過,雖然並未出口挽留,卻也已和挽留一般無異了。
平凡苦笑一聲,驀地裡只覺心中一陣酸苦,勉強張開了口,卻只覺喉嚨中有一團棉花堵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良久,方才硬起心腸,正色道:
“是啊,我確是非走不可。我如今只有築基期的修為,最多還有一兩百年好活,若是我能練就元神,長生不死。。。”說到這裡,又黯然搖了搖頭,澀然道:“現今我連金丹也都不曾練就,還說那些有的沒的作甚麼?這裡風景再好,我也沒有多少日子可以看了。再說。。。再說我身有要事,也不可能待在這裡不走。”言罷,緩緩低下頭去,不敢和越清寒目光相觸,生怕一見到她悽苦的眼神,就此心志動搖,再也無法離開了。
兩人默默對坐了好一會。平凡道:“越姑娘,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罷。”越清寒搖了搖頭,悽然道:“你連陪我多坐一會兒也不願麼?”
平凡忙道:“不,不是的!你愛在這裡飲酒說話,我便陪你。”越清寒微微苦笑,緩緩的道:“有時候我自個兒想,倘若我不曾走上修真這條道路,不曾練就元神,長生不死;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那該多好?平兄你說,長生不死有什麼好?”
平凡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過了半晌,方才有些猶豫的道:
“我修道日淺,自然不如越姑娘看得這般通透。我以前還在師門之時,常聽各位前輩說到長生的好處。平日裡只見人人苦修,個個勤練,巴不得有一日能超出塵俗,享受那長生之後的大自在,大逍遙。至於有何不好,我卻不知道了。”越清寒聞言,連連搖頭道: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平凡奇道:“咦,我怎麼胡說八道了?”
越清寒搖頭不答,過了半晌,方才伸手向四周一指,問道:“平兄,你瞧這裡風景如何?”平凡四下一望,答道:“美輪美奐,秀麗之極!便是瓊樓玉宇,瑤池仙境,想來也不過如此了。”
越清寒淡淡一笑,問道:“假如你已得了長生,永恆不死,要你留在這裡看一千年,你可願意?”平凡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答道:“莫說一千年,便是看上十年八年,只怕也早已看得膩了。”
越清寒微微頷首,說道:“是啊!再美的風景,也有看膩的時候,更何況我在這裡,已經待了一萬多年,你說,難道我不覺得膩煩麼?”平凡聽到這裡,不由得吃了一驚,但轉念一想,她既已得了長生,那麼待了一萬多年,也稀奇,因答道:“是啊,那自然是膩味得很了。你既有這等無邊神通,按理說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得才是,為何卻在這裡待了一萬多年?”
越清寒扁了扁嘴,伸手向大荒教的方向一指,說道:“呶!有人不讓我走,我又有什麼辦法?”平凡一聽,不禁越發詫異,忙問:“越姑娘,你既已練就元神,法力無邊,為何還怕百損那老賊?便是葉流雲師叔,法力只怕也要比他強些。”
越清寒哼了一聲,冷笑道:“百損那個小鬼算個什麼東西?若是我親自出手,便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起上來,我也一把就捏死了,根本就不足為患。我真正難以對付的,另有其人。”
平凡問道:“那人是誰?”
越清寒哼了一聲,蹙眉道:“那老鬼橫行天下之時,你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怎麼就會知道他的名字?若不是他,我們水月宮又何以被大荒教死死壓制,以致於一直抬不起頭來?這等倒黴事兒,說它作甚麼?”平凡碰了個釘子,登時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耳聽得越清寒接著說道:“其實本派上上下下,幾乎人人都知這裡是我的住所,只是往往幾百上千年年也不見有人敢來,除了葉流雲這丫頭偶爾來請教我一些修行上的問題,平時連半個人影也都無有。我雖命她們不可拘禮,可是她們只當我是說笑,並沒有誰當真聽了進去。像那些有心氣兒的,便都想要跟我一般,練就元神,得道長生。至於那些不長進的,不是每日與大荒教爭鬥,便是養小子,收男寵,自顧自的尋歡作樂。你看流雲冷口冷麵,動輒殺人,其實這多弟子之中,反倒是她最有根器,也最有希望繼承我的衣缽。她之所以這般做法,老實說,其實是得到了我的默許,不然她一個人本事再強,又怎能得罪了這多同門,卻始終無人敢拿她怎樣?”平凡聽到這裡,終於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