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身後跟著宋蓋世與他的親兵隊長尹德柱快步進了陳元帥府宴客的大廳之中。
廳中的酒宴已經擺開,陳友諒坐在正中的案几之後,右手下邊一溜依次是他手下將領康茂才,張定邊等人,左邊的幾張案几空著,是給宋青書等人準備的。
宋青書一跨進廳中,陳友諒便十分客氣的起身相迎,哈哈大笑,“宋兄弟,一別經年,你這風采可是更勝往昔啦!”
在座相陪的眾將官中,康茂才與宋青書,宋蓋世等人最為相熟,還有一位郝寧郝統領,當初就是他帶人去抓周芷若想要送給宋青書,因此也算有點‘交情’,一同上來湊趣,“宋將軍,這兩年我們屢屢聽聞你的驕人戰績,兄弟們個個都羨慕讚歎不已啊!”
宋青書微笑拱手,“不敢當。陳元帥,別來無恙!兄弟我早就想來拜見,只是戰事繁忙,總也不得脫身,耽擱到今日才來,還請元帥莫怪才好。”
眾人一番寒暄客氣之後,依次入座。
陳友諒當先舉杯,“宋兄弟幾位遠道而來,我敬你們一倍。”跟著仰頭,‘咕嘟’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宋青書跟著飲了面前杯中的酒水,“多謝元帥。”喝完之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拔開塞子,倒了兩粒藥丸出來,放進口中嚥了下去。
陳友諒坐在他身邊看得分明,奇道,“宋兄弟,你這是幹什麼?”
宋青書苦笑道,“大哥有所不知,我當年在少室山上被二師伯重重打了一掌,後來被帶回武當又受了太師父的一掌,招招都是致命傷,雖然老天眷顧,僥倖不死,但是落下了病根,這些年身體越來越差,藥就沒斷過,是個殘喘掙命的病人。”
陳友諒仔細看看他,果然見玉樹臨風的俊美中有著羸弱之象,不似一般武將那樣威武健壯,心中惋惜之餘,又是暗自一寬。
宋青書在少林被俞蓮舟打得重傷,之後又被帶回武當都確有其事,並非虛言,受過那樣的重傷之後病痛纏身是再正常不過。
這些陳年舊傷越到年紀大越會鬧得厲害,過得幾年後他實力再強也都不足為懼,況且體弱多病之人自然不會有太多爭勇鬥狠的念頭。
出言寬慰道,“宋兄弟言重了,你年紀輕輕的,好生保養就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宋青書搖搖頭,不欲多說這個,舉杯敬酒,“我敬諸位。”
陳友諒身後諸將,勇武如張定邊,郝寧者,聽了宋青書這話不免暗自起了絲輕視的心思,當今這個世道,大家靠武力說話,敬的是勇冠三軍的英雄好漢,癆病鬼藥罐子全都要靠邊站;心思周密如康茂才者,則轉著和陳友諒差不多的心思——如此甚好,此人日後不足為患,不必急於一時的去和他爭鬥。
宋青書遠來是客,起身敬酒,大家一起稱謝,痛快連飲三杯。在席面上推杯換盞,親熱笑談,只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乍一看,還真是一派招待貴客的熱鬧景象。
酒吃了約莫不到一個時辰,宋青書便以身體不好為由,開口告辭,張定邊大聲道,“才喝了幾杯難道就要散席了?宋將軍難得來一次,這可不成!”喝令侍從拿大碗來,說道宋將軍要走也行,須得連盡三碗,不然大家可不能答應。
張定邊是陳友諒麾下的第一猛將,身高膀闊,聲如洪鐘。他在酒席前得了陳友諒的囑咐,專門來□臉,因此毫不含糊,逮著機會就站了出來,滿滿的命人斟了三大碗酒出來。
餘人見陳元帥不做聲,樂得看個熱鬧,一起離座圍攏過來。
宋青書淡然一笑,“張兄這可為難我了,兄弟酒量平平,這三大碗喝下去只怕立刻就要醉倒。”
宋蓋世踏上一步,“末將替將軍代勞就是。”捧起酒碗就喝。
張定邊自然不幹,“你替不行,慢著!”搶上要攔,卻覺手腕一緊,被宋青書一把抓住,清朗的笑語在耳邊響起,“張兄休急,且等他喝完再說。”
張定邊心道:那哪兒成?胳膊一使力就想甩開宋青書,最好能摔他一個踉蹌,當眾出醜,那自己今日這紅臉的戲才算唱得到位。
不想肩膀才剛剛一抬,手腕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直透骨髓,腕子像要斷了一般,立刻不敢再亂動,咬緊了牙關才沒有叫出聲來,瞬間額頭上就佈滿了豆粒大的冷汗。
偏偏他整人心切,給準備得三碗酒份量十足,宋蓋世大口豪飲,也著實喝了一會兒才喝完。一抹嘴拍拍肚子,“痛快!痛快!”
宋青書這才放開張定邊,對著陳友諒一拱手,“陳元帥,多謝款待,我明日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