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瞭然一笑,“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你疊被鋪床,先生這份雅趣,在下明白。”元邕在少卿肩頭大力一拍,“妙人,大人實在妙人,令在下生了知己之感。”竹子氣得跺腳,青鸞朝她使個眼色。
少卿殷勤得帶了三人進去,來到正殿,元英背對著他們,負手站在窗邊,元邕與青鸞走過去,就見對面閣樓上,賀先生臨窗站著,一位侍女站在他身後,青鸞喚一聲珍珠,不由哽住。
元邕握一下她手,指了指窗下,原來正殿與閣樓雖相距不遠,中間卻有開闊的池水阻隔,酷寒天氣,河水也未結冰,風吹過河水漾漾而動,顯見很深。元邕又指向閣樓四周的房簷和樹叢,隱隱可見寒光點點,分明有弓箭手埋伏。
互相揮了揮手各自回頭,元英道,“已遞交國書,且等著符離相見便是。”說完進了裡屋,簾子垂下,再寂無聲息,明鈺笑道,“一路上都是這樣,除去發號施令,多餘的話一句不說。”元邕笑道,“二哥性情寡淡,跟我話也不多。”周皓成道,“照常理,這符離定要擺足了架子給我們下馬威,只怕要等上多日,方才召見。”
元邕搖頭,“我與符離雖未見過面,可打過仗,此人行事常出人意料,也許會很快。”明鈺笑道,“快與慢都得等著,我與皓成跟湛盧討教劍術去。”
二人笑著走了,剛剛那少卿殷勤進來,帶著元邕與青鸞出正殿繞回廊穿偏門,來到一座耳房笑道: “此處僻靜,二位請便。”
少卿剛走,竹子罵一聲猥瑣,青鸞皺著眉頭環顧屋中,“一間屋子怎麼住?”元邕笑道,“既是在下愛姬,可不就得住一間屋子?”青鸞瞪他一眼,“好在,還有竹君。”竹子擺手道,“怎麼?想讓我睡你們兩個中間?想都別想,我也是女子,跟他授受不親。”
青鸞看向窗下,“連個榻都沒有。”元邕但笑不語,看青鸞團團轉,方道,“我睡地氈上就是。”
說的時候痛快,夜裡到底不耐冷硬,溜到元英屋中榻上,五更天又溜回來做樣子。竹子聽到動靜嘟囔道,“看來這輕功不只能逃命,還能鬼鬼祟祟。”青鸞閉著眼笑。
早膳後,符離派人傳旨,言說午後前來雁回館。
未時鼓聲敲過,就聽一聲太子殿下駕到,符離走了進來,眾人起身見禮,符離說一聲免,徑直到正中席上坐了,眼睛掃過殿中眾人,拄著柺杖的靜王元英,一臉笑意的靖國候公子,端正肅然的禮部尚書公子,天下聞名的殷朝大儒賀先生,淡淡說一聲:“各位請坐。”
坐下也不贅言,沉聲說道:“唇槍舌劍多說無益,不如開門見山。你們呢,想要回你們的懷王,我呢,要的不外是土地白銀,秦嶺以西歸我,白銀二十萬兩,行,就簽訂盟約,人你們帶走,不行,就都留下,扣押的人越多,籌碼也就越多。”
說著話唇角噙一絲笑意睨著眾人,元英不慌不忙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元邕介面道,“看來烏孫的太子殿下不認這些,只可惜,我朝懷王可有可無,我們這些來使自然也是烏合之眾,只不過皇上要堵悠悠眾口,免得落下不管皇子死活的名聲,方才派了我們來,太子殿下手中的籌碼,不值錢。”
符離一笑,“這些日子察懷王言行,我已知曉,是個沒用的窩囊廢,我只想知道,他緣何會打勝仗,他剛到時吃了幾場敗仗,突然有一日換了兵法有如神助,打得我措手不及,然後開始轉敗為勝,我想知道,他得了何人指點,若將此人給我,土地白銀我都不要,你們這些人均可安然離去。”
元英目光一凝,元邕搖頭,“在下並未聽說有這樣的人,殿下何不問問懷王?”符離哼了一聲,“此人好大喜功,一口咬定自己精通兵法,不過是紙上談兵的趙括。指點他的高人何在?你們交與不交,可要仔細想好。”
沉默間門外有人說道,“若說籌碼,我們也有些。”符離看向門口,青鸞帶著竹子走了進來,符離瞳孔一縮,喚一聲竹君。
竹子嘆口氣:“兄長,我一不小心被他們抓了,我也跟他們說過,我這籌碼不值錢,他們不信。”
青鸞一手抓著竹子手臂,一手持匕首抵在她腰間,跪坐於席看向符離,疏眉朗目眼眸幽深,跟南星有六七分象,氣勢又迥然不同,南星溫和慈悲,而此人,就若一頭強悍的雄獅,霸道威武,蓄勢待發。
符離也看著青鸞,看幾眼方道,“原來是鸞郡主,請坐。”青鸞一笑,“不錯,我是大昭鸞長公主,懷王的未婚妻。”
符離笑笑:“之前大昭遣使聯姻,說是貴國有一位芳菲郡主,我便派人前往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