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一笑挽了元邕手臂,“父皇既首肯了,一切就由禮部來定,大不了兩個月不見面。”元邕搖頭,“不行,我要再想想。”青鸞笑道,“要不這樣,尋個差事離開東都一趟,八月再回來。”元邕有些煩躁,“不行,只要我人在東都,憑我的身手,想瞧瞧青鸞偷偷抱上一抱不是難事,珍珠攔不住我,若離開了,就徹底見不著了。”
二人喁喁低語,趁著暑氣未盛離開皇宮回了同文館,湛盧正候著,說是靜王有要事與元邕相商,青鸞笑看著元邕上了馬,盛夏時節鮮衣怒馬,騎在馬上身影飄逸靈動,說不出的韻味,青鸞眼角眉梢若綻放的花,笑著望了許久。
直到珍珠拿著一封書信過來,青鸞方回過神,接過去拆開來邊看邊笑,對珍珠道,“芳菲與君羽被掉包,猜猜是誰的手筆,我都沒猜到。”珍珠搖頭,“奴婢覺得是芳菲夫人做的,可姑娘說不是。”
青鸞將信遞給珍珠,珍珠看了呀一聲笑了起來:“這個竹子古靈精怪的,慣會戲弄人,原來是她聽到了芳菲夫人與羽長公主談話,看這二人對未來一片憧憬,她平素就覺得這二人討厭,不想讓她們如意,就求了木修派人悄悄將二人掉了包,這樣的主意,除了她誰也想不出。”
青鸞也笑,“竹子幫了我的大忙。”珍珠歪頭思忖,“總覺得竹子不只是胡鬧這般簡單。”青鸞點頭,“不錯,若只是胡鬧,木修豈會幫她的忙,她如何說動了木修,我們不得而知。竹子如今愛與我通書信,八月十五的時候,竹子該會來吧。”珍珠忙笑道,“她是愛湊熱鬧的性子,一直嚮往來東都遊玩,一定會來的。”
青鸞邁步往裡,“若是來,也該出發了,我再寫幾封書信去。”珍珠跟在青鸞身後,心裡不住念阿彌陀佛,皇上,國師,求你們了,姑娘成親的日子,你們一定要在,否則姑娘這心裡一輩子留著遺憾,可是皇上與國師若來了,親眼瞧著姑娘與懷王成親,也免不了痛苦,國師是出家人,念幾遍清心咒也就是了,皇上這痛苦怎麼解?想到此處,又盼著皇上不要來,矛盾糾結著越走越慢,上臺階時絆了一下,重重摔個嘴啃泥,若不是有幾下三腳貓功夫,非磕掉牙不可。
爬起來正對上湛盧無比嚴肅的目光,咬牙道,“想笑就笑好了,不用憋著。”湛盧搖搖頭,“雖然很好笑,這會兒實在笑不出來,符離下了戰書,帶領十萬大軍往邊境集結,戰爭一觸即發。”
珍珠愣了愣,“邊境有大軍駐防,跟我們有關係嗎?”湛盧點頭,“關係很大,剛剛靜王爺與我家爺分析局勢,皇上十有八/九要派我家爺出征。”
珍珠一聽蹬蹬蹬就跑,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這符離是瘋狗嗎?動不動就開戰打仗,殺千刀的。這打起仗來又不能成親了,我們家姑娘與懷王排除萬難,沒想到還有一萬零一難,真正可惡,十分可惡。”
青鸞正坐在窗下寫信,隔窗瞧著珍珠一臉惶急,擱下筆笑問道,“怎麼了?氣急敗壞的?”珍珠喊道,“姑娘,大事不好了,要打仗了,這親事又不成了。”
青鸞站起身出了屋門,“慢慢說。”珍珠一五一十說了湛盧的話,青鸞繃緊了臉,“陰魂不散,符離突然開戰,想來有芳菲的功勞。”回到屋中踱步沉思,許久喚一聲珍珠,“玉奴姐姐的兒子,戶部執事張文淵張公子,我們見一見。”
張公子住在東都城外一個簡樸的院子裡,小院潔淨一塵不染,裡裡外外由一位婆子打理,這婆子就是玉奴的心腹婢女胡媽媽,珍珠敲開門,青鸞過來含笑見禮,遞上與玉奴的來往書信,胡媽媽仔細看過,笑著給青鸞行禮:“夫人早有囑咐,奴婢一直等著長公主前來。”
進了屋中青鸞笑問,“張公子的身世,姑姑可告訴了他?”胡媽媽搖頭,“夫人倒是囑咐了,命奴婢擇機說出,可奴婢思來想去,沒敢。”青鸞問道,“張公子何時歸來?”胡媽媽嘆口氣,“早出晚歸克勤克儉,回來要天黑了。”青鸞笑道,“早已打聽過,張公子官聲很好。”
青鸞與胡媽媽敘著話等到天黑,張公子騎馬歸來,張公子肖似石將軍,不苟言笑老成持重的模樣,瞧見青鸞有些驚訝,問道,“胡媽媽,有客?”胡媽媽說是啊,青鸞起身笑道,“我乃是大昭國鸞長公主,懷王的未婚妻,來東都曾路過張家莊,與張大人的母親數日相處情同姐妹。”
張公子微皺了一下眉頭,“我的母親嗎?觀長公主言行,該是與二夫人合得來才對。”青鸞笑道,“不錯,就是二夫人,二夫人就是大人的生母。”
張公子倒也不慌,只有些錯愕,聽青鸞說起來龍去脈,又看了玉奴寫給青鸞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