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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決戰笑笑的看了我一會兒,才說:“若是我想這樣得到你,會忍到今天嗎?”

我委屈的望著他:“你早就想了?”

“那是自然。”他望著我,神色很認真,“我豈止是想,我是很想。很多年了。”

我趁熱打鐵:“那你現在就能如願了。”

“我要迎娶你,交天下都承認,顧青衣是決戰的妻子。在那之前,我會一直這麼忍下去。”他說著,翻身躺在我旁邊,把我摟到他懷裡:“我不會為了叫周家嫌棄你就毀你清白,我不會同你私奔。在這世上,誰都不能從我手裡搶走你。你是我的。”

我哼哼:“可是——”

那是我這一生裡,看到的最決絕、最堅定,也是最狠毒的眼神:“誰來搶你,誰就要死。”

我愣住了,望著決戰的臉,想說一句話勸他,心底卻無端透出寒意來。

決戰的樣子,像是真的要殺了阻擋我們在一起的人。

可是,那個擋著我們的,是我父親。

良久,我說:“總會有辦法的。”

決戰沉默著。

我還在等著他應我一聲。

可是,他沒有。

——

第二天的清晨,我照例去爹爹房中,求他跟周家退婚。

他的住處平素就有不少侍衛,自從進了三月份,看守的人就更多。

像是在戒備著誰一樣。

他們沒有擋我,院子裡很寂靜,除了侍衛,也沒有旁的人走動。我一路走進去,到了父親房門外,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低沉的談話聲:“若是他肯因為腿傷而有所顧忌,那倒好了。”

“那您的意思是——”

是父親的聲音,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尖利地釘在我的心口上:“以他的性情,若真要反了,腿傷是影響不了什麼的。”

他。

我能感到,這個“他”,就是決戰。

他跟我在後山遊玩時的情景忽而在眼前閃過,我感到他手心有汗,嘲笑他。

原來,不是決戰終於累了。

他身上帶著傷口。

那夜,我脫他衣裳,決戰明明是動情了的,最後卻生生的停住。

我們都知道,要想阻止我跟周誓中成婚,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對決戰以身相許。那樣,非但是周家,江湖中傳開訊息之後,不會再有男人要我。

我就能如願以償,跟決戰廝守終生。

他不碰我,因為他不肯讓我看到他身上的傷口。

傷口。

會有誰知道我會勾引決戰以逃避婚事。會有誰知道決戰執拗的不肯讓我看到他一絲傷痛。又會有誰料到了這一切,然後能讓決戰受傷。

我爹爹。

為了讓周顧兩家聯姻,爹爹可真是用盡了心血。

聰明如決戰,一定早就知道這些。

怪不得夜裡,他說:“誰來搶你,誰就要死。”

決戰必不能放手,他也知道爹爹必不能同意。

我找了千萬個理由,證據,來勸著自己相信:決戰不是為了我而跟爹爹反目成仇的,他不是為了我欺師滅祖,我不是害死爹爹,毀滅顧家的元兇。是決戰自己貪戀權勢,是他受魔教聖女蠱惑。

不是我。都不是我。

從爹爹死後,我就拒絕回憶。

可是,我騙不住自己了。

是我。

決戰是因為愛我。做了這一切。一切。

——

周誓中周公子與顧青衣小姐,原定於三月十一成親。

三月初十夜裡,顧家滿門覆滅,顧江銘被殺。

次日,顧青衣被囚禁。

三月十二,決戰登上主上之位。

他下的第一個命令,是準備我們的大婚。

18

從我睜眼,房裡就不曾進來一個人。

簾幕低垂,香氣緩燻,我在昏暗和寂靜中默默地睜著眼望向床幔。

過了很久,我終於積了幾分力氣,對著外面問:“有人嗎?”

一名侍女走進來,她的步子很慢,低著頭。

我問:“為什麼我沒有死?”

她不回答我。

這該是冬天,可我彷彿聽到外面有淅淅瀝瀝的雨聲,漫天遍地,叫人無處可逃。

“是誰救了我?”

這句話問出來,我聽到自己的喉嚨啞了,聲音發顫。

她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