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0部分

的小腹上,面上也如眾命婦一般,帶著溫柔的笑意。只是這溫柔,便如寒冬的陽光,落到身上也沒有溫度。

酒過三巡,謝令鳶見時機到了,便向皇后告退,說自己出去透透風。她甫一走出大殿,懷慶侯夫人便向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她的丫鬟等在殿外,接了夫人的指使,便一路跟了出去,待到四下無人時,謝令鳶停下了步子,那丫鬟低聲道:

“有勞德妃娘娘了,我家夫人叫奴婢轉達:明貞小姐在戌時二刻從行宮西門入,她穿了與少爺一樣的茜色襦裙,梳了偏左的墮馬髻,沒有戴任何首飾,額貼紫藤花鈿。”

謝令鳶把這些特徵牢牢記下:“本宮曉得了。你回去說:武明玦在我的天輝殿,但行宮的路有些繞,怕她進來不好找路,戌時二刻我會出來接應。”

那丫鬟福了福身子,領命便退了下去。

謝令鳶望著她走回大殿的背影,往天輝殿趕去。

武明玦今夜告假,沒有來參加宮宴,用的是萬年藉口——癸水腹痛。

他已經在德妃的天輝殿裡,提早準備著了。他自己的行宮在偏北的方位,距離十分遙遠,因此留在德妃行宮裡。

先農壇的行宮不大,畢竟是為了祭天和春耕所建,惠帝也不好勞民傷財。每年宿於此處,皇帝及公侯王爵、臣子住在行宮的中部及東部,皇后與后妃命婦則住在行宮西部及北部。男女大防,被中央宮道隔開,誰也唐突不了彼此。

謝令鳶回了天輝殿後,便將懷慶侯夫人要傳的話,轉告給了武明玦。聽音正在給武明玦換襦裙,他的紫藤花鈿也是一早貼好的,只差梳頭了。

聽音拿過梳子,聽德妃提醒道:“你姐姐梳著偏左的墮馬髻。”

聽音怔了怔,比劃了片刻:“這……少爺,奴婢為您梳這偏髻,到底是從您的方向偏左,還是從您對面看過來偏左啊?”

……雖說是偏左,沒說是怎麼個左法啊!

謝令鳶一窒,她和懷慶侯夫人的丫鬟交接時,因十分匆忙,又怕被有心人抓著把柄,便未來得及細想,也就忽略了此事。

武明玦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丈量了一下:“應該是我的方向偏左吧?”

聽音:“可是墮馬髻,不是偏給別人看的嗎,興許是從對面看過來偏左?”

二人犯了難,謝令鳶守著門口,想了想:“也不是什麼大礙,一會兒我把武明貞帶過來,你就離開便是,反正都入夜了,橫豎看不出大問題就行。”

聽音得令,便給武明玦梳了個偏左的墮馬髻。

待一切收拾妥當,英挺秀美的武嬪,從鏡前婀娜而起,謝令鳶驚豔地看了一眼,嘆息地想,這大概是最後一次看懷慶侯世子扮女裝了。

她把屏風挪了挪,讓他等在屏風後面:“你就坐在這裡,,千萬別隨意外出走動了,我出去把你姐姐帶進來。”

她拉起武明玦的手腕,在這還有些薄寒的春夜裡,手的觸感是溫熱的。武明玦望著她的背影,忽然心生恍惚。

他在屏風後坐好,最後看了眼這處行宮。

——很快就要解脫了,也說不上是什麼心情,本應該是歡欣的,如今卻莫名添了兩分愁緒,沒那麼雀躍了。

屏風上畫著《雲壑松濤》圖,這幅山水畫是前朝著名詩人酈孝泌所作,可惜屏風上的臨摹畫作,雖有技法,卻不見**。那凝視自然之美,體味山水意境的留白,將參悟後的感悟寄情於筆墨盤旋間的意象……

武明玦的目光,隨著每一筆皴擦而遊走,正品鑑這一幅畫,忽然,外面傳來了一個高貴威儀的女聲。

“德妃不在嗎?”

“回貴妃娘娘的話,德妃娘娘適才出去了,待她回來,奴婢向她稟明……”

“不必了,本宮在這裡等一等便是。”

何貴妃說著,自顧地進了天輝殿,在案前落座。

宛如晴天一個霹靂,武明玦心中被雷狠狠一劈——居然是何貴妃進來了!

他是該坐在屏風後,與何貴妃來個咫尺天涯兩不相認呢,還是走出去請個安?

若他一語不發,一會兒只要何貴妃走動,就會發現屏風後面的他——明明在德妃宮殿卻不吭聲,一定是有什麼鬼,這就不好解釋了。

但他若出來與何貴妃招呼,一會兒謝令鳶帶著他姐姐迴天輝殿,兩個武明貞來一場歷史性會晤,可怎生是好?

武明玦這下子犯了難,他兩相權衡,還是不能讓何貴妃起了疑心,便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