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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個多小時了。都什麼債主,追債就追債,潑漆就算了。還拿手腕大的棍子追著一個老頭打。人性,人性都到哪裡去了!”

何遙易扶著何夫人坐下:“媽,我想起我們在郊外還有處產業,等爸出院了,你和爸往那住。希望能避開點債主。”

何夫人沒上妝的臉比平常在報章的精緻小臉蒼老了許多,她雙手在何遙易的臂上抓出兩條印子,眼角的淚像水龍頭開了般,直往下流,但她沒有大聲哭號,就算在極度悲急的關頭,還是保持著大家貴婦的儀態,她的聲音緩慢而沉重:“兒啊,我們何家到底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何遙易不時盯著手術房亮起的急救燈,雙腳透過褲子隱隱有抖動的跡象,但他上半身亦保持平靜,努力壓抑著嗓音,柔聲安慰:“媽,放心吧。沒事。多得是人急救十幾個小時都安全走出來了。”

何夫人兩片乾枯的唇瓣抖動,沒再說話。

我默默地走出醫院,找了家便利店,買了兩瓶礦泉水,和幾包餅乾,深呼吸一口,嗅著已經沖淡不少的消毒水味。手往褲兜裡反覆摸著,裡面有一張,我來時填好的一億支票。波鞋咯吱地踏著地板,狠握了下礦泉水瓶,踏進醫院大門。

咔嚓——

遠遠地,手術房門開了。我跑過去。何夫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平靜,她緊張地抓著主治醫生的白色大褂,哭喊道:“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看向何遙易,何遙易殷紅的雙唇在齒下鈍白一點點蔓延,青到極致暴出鮮紅,他雙拳顫抖著,火紅的血跡沿掌線流下。

“何遙易……”

我正想走過去安慰幾句,耳邊傳來醫生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他說:“何少爺,何夫人,何家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但是何老爺的糖尿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心裡壓力牽引併發症雙目已失明,下肢加速壞疽,腎功能也正在衰竭……之前何家賒賬的藥片已經2萬多塊,再加上幾次注射胰島素,院方已經仁至義盡了……”

“不,不,不,院長,您看在何家曾是這家醫院股東份上,再給我們賒一次,求您……”何夫人拽著院長的白衣褂。

“對不起,何夫人,何家已經欠下醫院兩三萬了。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院長微嘆一句,神色依舊冷漠。想必拖欠醫院錢的人太多了。

“連院長,再給我們十天,我們一定籌起錢。現在請您先給我爸爸繼續治療好嗎。”何遙易扶著幾乎倒地的何夫人,眼角暗沉,乾澀的嗓音為哽著做保證。

連院長冰冷的面孔如機器人般:“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院長,院長,院長……”撲通,何夫人扯著連院長的衣褂被猛地一拖,倒在了地上。

“媽——!”何遙易跪地一扶,雙拳握的咯吱咯吱的響,眸水分明的雙瞳,赤紅節節印出,他扶起何夫人,最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空曠的走廊想著寂寞的迴音,他對逐漸遠去的連院長,一字一頓咽音朗聲道:“連院長,請您給家父治療,否則遙易就跪死在這裡。您可是看著遙易長大的……”

“何遙易!”我扔下面包,撲過去扶起他。

他鐵硬地跪在地上,無動於衷,對前面的絲毫沒有停步的院長:“連院長,求您……”

“夠了!何遙易!別跪了!錢我出啊,我出,起來……”

我決定了,無論打壓海垣計劃是否和司徒墨揚有關,又或者他是否想袖手旁觀,我都不管了。我只知道,我不能讓曾救我一命的男人跪在地上,失去尊嚴地求一隻沒有醫德的禽獸!

“錢……錢……錢?小晴,對,小晴,謝謝你,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何遙易眼珠緩慢地轉著,好像垂死的老人,艱辛地將視線轉移,當目光碰上我的那一剎那,奔湧而出的淚傾瀉直下,瞬間,縱橫地,彷彿這段日子他刻意帶上的鎮定面具慢慢龜裂,一層一層地剝落……

“沒事。”我強忍著心酸,朝遠處的身影:“操你……連院長!你回來!我們現在就交錢!現在就交!多少錢都交!”

明明是畜生,卻披著象徵天使白褂的身影,一頓。返回過來,疑惑地看著我的裝束:“小姐,換腎的費用很高,大約20萬。何老爺子的病況每日的住院觀察費用大約7000塊,只怕手術後一年都只能在醫院……”

我看這他一臉平靜跟我算清各項費用,彷彿急救室裡躺著不是人一般,綻出森冷的笑容:“是的,醫生,我準備了100萬來求醫,請問,夠嗎?”

頭一次,不是在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有殺人的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