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錢剛、錢鐵和周紅英也在旁邊陪著抹眼淚。
周老太太說給周紅香想辦法,可是她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從周春發身上想。周家的錢給周春亮下了聘禮以後,就所剩無幾了,一輛腳踏車在有腳踏車票的情況下也得一百二三十塊錢。沒有腳踏車票那價格就是幾倍地往上漲,也只有守著幾千人工程物資的周春發能想出辦法來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周老太太現在用周春發用得非常順手,就是周紅香不來。她也想著,等周春亮娶完媳婦,再敲周春發一筆錢給她老閨女攢著呢。誰知道周春發什麼時候就得去蹲班房,可得趕緊著,能從他身上多撈點是點兒!
安撫好了周紅香,周老太太親自下廚。為他受了大苦的大閨女和好久都沒吃飽過的外孫子做一頓好飯,就做烙餅,多刷點油,烙得香香的!
這頓好吃的當然不可能全家都有,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周紅香一家獨享的小灶。
可是這頓小灶周紅香一家人註定是不能像以往那樣吃消停了。周家的局面在周平把一切說破那一刻起就早已與以往不同了,只是周老太太不願意承認而已。
首先周陽兄弟倆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了。餅剛烙出一鍋,周陽就回來了,他洗了手、臉,看也不看圍在鍋臺邊的錢剛兄弟倆和周紅英,拿著碗就裝了五六塊。
“你幹啥呀!你害饞癆了!那是給你烙的嗎?你就吃?你臉皮咋那麼厚呢!?”也許是母女三人相聚,讓周紅英又找到了以前騎在一家人頭上作威作福的感覺,看見周陽拿餅,她想也不想地就開罵。
周陽冷漠地看著她,“不給我吃給誰吃?我們沒掙來自個那份糧食?你們,”周陽指著在鍋臺邊圍成一圈的幾個人,其中也包括了周老太太,“誰往家裡掙一顆糧食了?誰有資格吃這烙餅?”
周陽的眼神讓周紅英瞬間想起了這些天的種種,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卻不敢再說一句話。
周老太太瞪著周陽,幾乎要吃了他,嘴上卻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這時候她才發現,在這個家裡,特別是周陽三兄妹面前,她再也不能擺著奶奶的譜撒潑了。
“三樂!咋跟你老姑說話呢?”周紅香聽見動靜,趕緊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拉著周陽的胳膊,用一個長輩親密又嗔怪的語氣說著周陽,好像他們平時關係非常好一樣,“快來讓大姑看看,看我這大侄子,這些日子可出息了不少,這大個子長地,像我們老周家人!”
周紅香好像完全忘了周陽和周晨把錢剛兄妹攆走的事,更絕口不提錢鐵被開瓢的事。
周紅香今天才發現,她這兩個一直只知道幹活的侄子還有大用處。從周老太太和周紅英抱怨的話裡,周紅英捕捉到了一個非常有用的資訊,周陽他們跟沈首長關係非常好。沈首長的兒子那可是縣武裝部長啊,全縣誰不知道公安局長和武裝部部長是戰友,在戰場上有過命的交情,好得穿一條褲子。
如果能走走沈首長的路子,讓公安局還一輛腳踏車,那太容易了。
所以周紅香對周陽忽然就熱絡了起來。
“來,再拿幾塊,你們這麼大正長個呢,吃的也多,這幾塊餅哪夠吃!”
周陽一閃身躲開了周紅香給他拿餅的手,“不用,一大家子人呢,就顧著自個吃,我臉皮沒那麼厚。”
周紅香一下愣在那裡。
“你他媽別不知道好歹!不吃就趕緊滾!誰求著你吃了?”錢鐵跟小混混待久了,說話非常衝,還帶了很重的流氓習氣,再有了母親和姥姥撐腰,新仇舊恨加起來,他今天就憋著勁兒想找機會收拾周陽兄弟倆呢。
在他看來,有姥姥坐鎮,周陽見了他必然屁都不敢放一個,上次吃的虧他一定能加倍找補回來。
要不是周陽長得比十八歲的錢剛還高,看著也比錢剛有勁兒,錢鐵早就拉著他哥上去揍他了。
“錢鐵。”周陽還沒做出反應,周晨已經站在西屋門口了,他平靜地叫了錢鐵一聲,在他轉過頭來的一瞬間,手裡的木絆子嗖一聲就砸了過去。
錢鐵又被開瓢了……
周家廚房一時亂成一團,周晨卻拉著大哥回屋吃飯去了。他今天在妹妹的提議下,用大茶缸子煮了肉、土豆、香腸,還放了一點嫩白菜葉,正好配著烙餅吃。
兄弟倆回屋,誰都沒提揍錢鐵的事,周晚晚也裝著不知道,一直用她的小勺子給哥哥們挖肉吃。
周晚晚在菜裡放了空間的調料,聞著就特別有食慾,周陽和周晨吃得香甜極了。
“小二這做飯的手藝隨咱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