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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果然清新不俗,秀氣奪人。這時丫環上來與舒容奉茶,那舒容只管盯著夏煙湖看,不提防,叫了兩三聲“二少爺”才聽見,一抬手,差點打了碗,倒把自己和那丫環都唬了一跳。田氏不禁“撲”地一笑,說:“二弟向來斯文害羞,今天是怎麼了,眼也直了口也拙了,莫非那鸚哥兒也把你的眼睛迷了不成?”說得舒容不好意思起來,低了頭,卻仍向夏煙湖偷覷。那煙湖卻是落落大方的,正色斂容,只做聽不見,取衣裳冠戴來服侍舒培換了,將裡裡外外皺皺褶褶都理順展平,又取了斗篷來給他披上,且低下身去細細刷了靴上灰塵,細緻周到,若含情意,不由看得呆了。一時舒培穿戴妥當,挽著舒容出來,屋外已是繁星滿天,月光洩地,不禁望著天,長嘆一聲,道:“當年我護著帥夫人小姐出逃,也是這樣的天氣,我邊戰邊跑,從晚上打到天亮,好容易脫逃,回身再看,才發現竟把夫人和小姐丟了,至今胡小姐生死未卜,音訊全無。大帥待我不薄,我卻連他臨終遺願也不能完成,今日卻又要與姓賴的喝酒,他日泉下相逢,我有何面目見大帥呢?”舒容勸道:“哥哥不必過責,大帥當年只要你保護夫人和小姐逃脫,你已經保她們脫身了,不算辜負。雖然後來失散,可是都說那胡小姐聰明過人,美貌出眾,又跟著大帥學過一些拳腳功夫,想三餐一宿,還難不倒她的。”舒培說:“也只好天可憐見,若能讓我和胡小姐見上一面,當面向他跪謝失責之罪,我也就死而瞑目了。”說罷向月亮拜了幾拜,這才振衣前行。卻忽聽身後一聲嬌喚:“將軍。”回頭看時,卻是夏煙湖手裡託著兩塊醒酒石急急追來,用撒花帕子裹著,一塊授與舒容,另一塊親自塞到舒培衣袋裡。舒培看她一張俏臉在月光下分外皎潔,臉上珠光盈盈,恍惚有淚,欲待問時,又見弟弟催促,便低聲道了謝,匆匆而去。 逃婢青樓之風,早自南北朝開始,沿襲數千年,秦樓楚館,六朝金粉,唐時的胡姬歌舞,明末的秦淮脂粉,不知留下多少風月佳話,到了清廷,八大胡同連皇上的魂兒也勾去了。民國時,這也“革命”,那也“革命”,然而窯姐妓女的命,卻終究革不了,且索性發揚光大,推選起什麼“花國大總統”來,所謂“妓女政治”,也算一時盛事了。只是這風月一行,原只為解決男人基本需要而設的,最是敗風壞俗,拆人家庭的,卻何以屢禁不止,愈行愈盛?原來個中真諦,除了“飽暖思淫慾”的那句老話外,還有一個妙處:就是燭影搖紅之間,金樽清酒之際,人與人,不管是男人與女人,還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距離都會突然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