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的誤會,一口氣倒出來,可她只是滿臉茫然的看著他。
他的心,不只是酸澀了,而是疼,如鈍刀割肉。
他朝她伸出手,是左手,手心的硃砂痣格外顯眼:“她曾對我說過,手心上的硃砂痣,是前世戀人在奈何橋頭遺落在自己手心的淚,化作來世相認的記號,這顆硃砂痣,不知不覺,糾纏成我的心結,可當年執意相認的戀人,而今卻把我排擠在了心門之外。”
頓了頓,因極力剋制痛苦,聲音低啞走調:“夭夭,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找回她?”
她還是不敢看他,說出的話卻是堅定的:“沈檢,這世上,並沒有真正的十全十美,您當初選擇了仇恨,就該想到可能會出現的結果,而您的沉默,不過是刻意的忽略它,既然如此,就該承擔相應的結果,愛情是莫名其妙的,可真心卻是不容算計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過去?
說得容易!
不容算計?
那何曉佐的行為又該怎麼界定?
她的話,不過是搪塞他的藉口罷了。
哈——真是諷刺,當年追在他身後的小女人,有一天竟也學會跟他虛與委蛇——為了另一個男人!
所有人都指責他不該逼她,可他何嘗不是在逼自己,逼著自己放下驕傲,學會低聲下氣……卻沒有一個人理解他。
他是沈夜,高高在上的第二公子,為了個女人,這樣狼狽。
可,還是不想放棄,真應了陶赫瑄他老婆那句話——他就是犯賤!
直接來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把涼好的水端起來,送到她嘴邊,命令的:“喝下去。”
她不敢不從。
他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將他燒好的白水喝下去,直到見底,她才放下杯子,小小聲的:“謝謝。”還是不敢看他。
他笑了,不再東拉西扯:“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
“啊?”她倉惶抬頭,終於看他。
他笑容更深刻:“把孩子打掉,跟我走,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幸福,至於那個人,我會讓他迴歸過去的逍遙日子,相信我,沒有你,他的未來照樣會很快活。”
沒有你,我的未來,會很不快樂——這句,在他腦子裡百轉千回,到了嘴邊,只打了個轉兒,還是默默的咽回肚裡,他說出不口啊!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說出的話卻是堅定的:“對不起,沈檢,我不會背叛我丈夫,這樣換來的自由,他也不會快活。”
“你就這麼愛他?”
她竟肯定道:“是,他是我的命。”
他歪頭看她,冷冷的笑:“那言休呢,你那個時候不也說過,他是你的命,可你卻在結婚當晚,跟野男人私奔了。”
莫離的臉從白轉紅,脊背僵硬,慢慢捲起袖子,把傷痕累累的胳膊給他看:“這些都是言休搞出來的,沈檢覺得,我會把那個人看做是自己的生命麼?”
沈夜目光中透出憐惜,抬手,就在指尖要觸上那刀痕時,莫離突然縮回手臂,放下袖子,若無其事:“曉佑不是什麼野男人,他是我丈夫,像您這樣有身份的人,不該說出這麼掉價的話。”
這些傷痕,是複製於那個故去的莫離的,但早逝的莫離身上每一道傷痕,都不是言休的“傑作”——再用心的洗腦,也不可能將一個人徹底變成另一個。
盛怒的沈夜忽略了這點,他一字一頓:“用下三濫的招數,偷別人的老婆,這樣還不算野男人,那什麼樣的才叫野男人?”
“啪——”清脆的巴掌聲,震驚了兩人。
還是莫離首先反應過來,深深的一鞠躬:“對不起,沈檢。”然後,落荒而逃。
聽著踉蹌腳步聲,聽著劇烈摔門聲……直到再怎麼用心聽,也聽不到任何響動後,沈夜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閉了眼睛,一手按揉太陽穴,一手撥打電話:“瞿讓,把何曉佐提出來。”
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一路自責,本來是去哀求的,可到頭來卻打了人家,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那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還不得把一肚子怨氣全撒在她的“曉佑”身上?
懨懨的蜷縮在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睡了過去。
是誰在哭泣,聲聲悽慘,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夭夭,不要丟下我和孩子,回來……”
又是誰在聲聲哀求:“離離,不要離開我,求你、求求你……”
她努力睜大眼睛,終於看清,言休滿臉戾氣的一步步靠近,他舉著手腕,給她看那串佛珠:“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