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必要跑這來當個什麼副檢察長,他其實就是衝我們陶家來的。”
這世上,沒有誰能一輩子順風順水活到老,回頭看看,她前半輩子真是幸福到可以遭天譴——想要什麼就來什麼,情竇初開時,她愛上了活在她夢裡的陽光美少年,然後,在最好的年紀與他重逢,在最愛他的時候嫁給他,這樣的美好,原來,不過是南柯一夢!
陶赫瑄頓了頓,接著說:“你爸在押送途中逃脫出來,應該是早有準備,我爸說,你爸十有□□要去尋短見,以求沈夜放過你,放過陶家,現在派出去那麼多人都沒能找到他,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地方對你爸來說是特別想去的?”
他本來不想玩她的,可她死乞白賴貼上去給他玩——這麼賤,不玩白不玩!
愛上他,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可以豁出尊嚴,由著他踐踏。
但,關乎到她的家人,再深刻的眷戀也該放手,她是個自私自利的小女人,沒有大義滅親的覺悟,她只知道,這個世上沒有誰能比她的家人更愛她,所以,絕不能讓自己成為沈夜逼死他們的籌碼。
成長,有些時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低頭看看無名指上還沒捂熱的婚戒,閉上眼,淚水滑落,摘下戒指。
再睜開眼,眸底寫滿堅定,把婚戒系在那串貝殼風鈴中線,當年沈夜送她的貝殼下面,從今天開始,她會戒掉貝殼,也會戒掉對沈夜的愛……
天亮了,雨勢還不見小,隨便從衣架上抽出件西裝短外套披在小禮服外面,匆匆跑出門。
剛邁出電梯,手腕竟被抓住:“你要上哪去?”
陶夭抬頭,看著沈夜疲憊的面容,嫣然一笑:“沈夜,我想通了,任性是需要有資本的,現在我沒資本了,所以,我放棄任性。”
聽她這麼說,沈夜微攢眉峰,拉起她就往另一部即將下來的電梯走:“跟我回家。”
陶夭將自己的身子重重摔向牆壁,死死扒住牆角,違抗著他:“爸爸才是我的家,他沒了,我就沒家了,我要去找他,不跟你走。”
沈夜頓住腳步,回過頭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陶夭始終保持著微笑,可眼淚卻流出來:“沈夜,昨天不但是我們的婚禮,還是我二十歲的生日,我長大了,已經懂得什麼值得,什麼不值得。”
今天的沈夜,怒意隱現:“你怪我昨天讓你獨守空閨?上去,我現在就滿~足你!”
陶夭連連搖頭:“我只怪我自己,我任性,我不聽老人言,合該下地獄,可,為什麼遭難的卻是我的家人呢?”
沈夜看她,沒應聲。
陶夭低下頭,心裡有好多話,她一直想說給他聽,卻總是被他打斷,這是最後的機會,可以讓她說完吧?
“沈夜,還記得十年前,你對一個女孩說過,你媽媽喜歡貝殼麼?”
媽媽——沈夜的心病,他倏地眯起眼,攥住陶夭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她卻好像全無感覺。
“你終於可以讓我說出來了,呵——十年前,我被海蜇蜇傷,差點溺死在海里,是你救了我,還替我處理了傷口,十歲的女孩兒啊,哪裡懂得愛情,我只知道自己一直想再見你一面,年年都去海邊等著你,你說要為你媽媽找好看的貝殼,十年來,我唯一的愛好就是收集各種各樣的貝殼,你就像我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我卻慢慢的沉溺在這個夢裡,沈夜,我不是個會對人一見鍾情的女人,我愛上你,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經了淚水盪滌的一雙眼,清澈見底,似在看他,又似穿過他,定在虛空中的一點。
“那天晚上,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可你卻忘了我,我承認自己對你花了心思,我總是想方設法的提醒著你——那年夏天,那片海灘,或許是方法太隱晦,也或許對你來說,那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沒有記住的必要,我很清楚,有多少優秀的女人喜歡你,你怎麼可能還記得這麼平凡的我,而且,那個時候,我一定哭得醜死了。”
這樣的陶夭,對沈夜來說,是陌生的,心一揪,其實,他何嘗真正的去認識她。
“還記得我把那串風鈴掛在你窗上,被你打斷的話麼?我想說的是——沈夜,你聽到大海的歌聲了麼?十年前,我差點死在海里,可我不怕海,因為你告訴我,大海會唱歌給我聽,儘管我總是莫名的感覺,或許有一天,我會葬身大海,但想著你的這句話,我雖然不敢再下水,卻深深的迷戀著大海。”
裹著堅冰的心,被這柔軟的輕喃,敲開一道裂痕,無法反應,卻聽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