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4部分

岑曼麗,“組長……有案子……”

“組長,我們開始工作吧。”簡薇副組長,向齊姝琴微笑。

40

40、第三十九章 失蹤者 。。。

雷雨欲來的清晨,能見度是極低的。仿若深冬早晚,天地間了無生趣。又似沙塵降臨,萬物壓抑灰暗。

徐師傅在這個院子裡趴活也就一個多月,在這塊地盤,他還排不上號。只好笨鳥先飛,還不到五點,他就把車子悄悄停在院門口。附近保安崗亭還未亮燈。估摸時間還早,也無心聽廣播,就下來點根菸。望見東南天是陰慘慘的一片。憑經驗,這雨肯定會下起來,而且會趕在上班的高峰。

對於一個守著小區趴活的黑車司機而言,糟糕的天氣就是掙錢的天氣。如果是短途,他可以多拉幾趟,如果是長途——

“師傅,走嗎?”

一根菸未燃盡,思緒已被這輕柔的聲音打斷。徐師傅抬起身的時候,聽到車門砰得關上的動靜。

連人都沒看清呢。他嘀咕著,隔著玻璃,見後車座已經坐了一個女學生。白底紅條子的運動裝,帆布書包放到鄰座上,膝蓋上放了面鏡子,削瘦的細白指頭剛掏出把掉漆的紅梳子,正低著頭,一下下地梳著。

“去哪兒?”徐師傅鑽進車——今天沒預約,哪裡都可以跑。關門的時候,他暗暗慶幸,現在天還早,即便是長途,也來得及讓他在高峰期回來再拉一趟活了。

女學生的梳子停了,徐師傅好像聽到喀拉一聲,似乎頭髮粘了團,卡住木齒。他忽然心神一動:這麼早就上學了嗎?

女學生報出一個地名,甘甜的聲音散去徐師傅剎那的猶疑。他爽快地發動車子,出了院,沿路走,很快上了高架橋。因為時間較早,懸空若虹的長橋很是冷清,幾乎看不到別的車。車輪軋過鋪了薄薄一層水的路面,這是深夜作業的灑水車來過的象徵。

開了片刻,能見度更加不好。不知何時,車子駛入茫茫薄霧中,四周一片悽悽的安靜,徐師傅開了大燈,降了檔,右腳輕輕搭在剎車板上以備突發情況,右手又正了正車內的後視鏡——手指頓住。

後車座上的女孩,不見了。

一身冷汗冒出,他差點就踩了剎車。可瞬間,那女孩又弓起背,出現在他的視野內,白骨般的指頭若無其事地撩撩頭髮,“撿東西。”她看著地面說,手臂下垂,也看不見到底撿了什麼。

徐師傅有點說不出話,大概是驚嚇過度。他剛想起今天是農曆七月十五。出門前,信鬼神的老婆還非要他停工一天,他認為不能為了無稽之談而耽誤掙錢養家。也許是心理暗示,他現在有點信了。

不過已經到了天明時分,不是都說鬼只在暗夜活動麼。他安慰著自己,努力尋個話茬,“姑娘就住在那小區裡啊?”

“是啊。”女孩將書包放在膝蓋上,低頭盯著拉鍊,答得中規中矩。

“這是去上班?”

“上學。”

徐師傅突然想起來了,“現在……還在放假吧?”

“快開學了。提前回去有事。”女孩輕緩道,她依然低著頭,細白的手攥成了拳,交叉在書包上。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高架橋邊有一塊路牌飛逝而過,女孩望著窗外,又扭過脖子久久回望。徐師傅忍不住道:“怎麼了?”

“那裡……”女孩沒有回頭,輕輕道,“剛剛那塊牌子,就是那個地方。”

“那裡怎麼了?”徐師傅發現自己的嗓音有點發顫。他記得出車的時候,沒有這麼大的霧,昨晚的天氣預報也只是說有雨,卻隻字未提大霧。

但是現在,差不多行了五分鐘,車子還在茫茫白霧中摸索著。能見度愈發糟糕,大燈的閃亮也衝不開濃霧的遮蔽,他只能憑感覺來判斷自己依舊行駛在高架橋上,一眼望不見盡頭。或許行駛在霧氣中,車內的溫度也跟著下降,他感覺好像有一臺電冰箱正趴在自己身邊大笑,冷氣一陣接一陣的滾來,胳膊上一排排雞皮疙瘩,手指尖冰得僵硬。

女孩輕輕說:“那個地方,就是我跳下去,摔死的地方。”

十指陡然攥緊方向盤,徐師傅控制住恐懼,把穩了車子,訕笑,“大清早就開這玩笑,可嚇不住誰。太陽都要出來了。”

“我沒騙您啊。”女孩換了種嬌滴滴的聲音,後視鏡中的她依舊低著頭,急急忙忙地扯開帆布書包,“您看,這些都是我給自己過節用的。”

滿滿一書包的白紙錢。

茲——

急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