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鳴電閃的風雨聲喚回他的神智。
蹣跚地移回桌前,撿起桌上的信,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封舊點的。他擰開臺燈,開啟信封,抽出兩封信,對比一下字跡。
他確信一模一樣。
第一封,是一個匿名者的,聲稱要和他談談齊姝琴的事。齊唸佛怦然心動,但思前想後,覺得女兒昏迷不醒,已不是秘密,說不定是哪家設計自己,不可輕易中計。故而沉住氣,靜觀事態。不想前幾日,在他火冒三丈地疏通警局關係的時候,齊柳笛又送來一封讓他親啟的信,而內容,讓他震驚。
禮貌的口吻,將齊宇乾在香休島上的一舉一動都說了詳細,甚至討人情般地說是自己放了被捆綁的齊宇乾,只是不想齊宇乾四處找人,最後跑到陶璉的屋子裡,剛好趕上陶璉跳樓,這才惹出一場誤會。
信的最後,彬彬有禮地寫道:
掌門閣下,我寫的一切,您可以詢問齊大少爺。我想他不會承認,但以您的聰明睿智,一定會尋到破綻,從而明白我寫的才是真相。那麼,到那個時候,您還會不相信我第一封信裡所表達的誠意嗎?您不想繞開戒條,知道自己深愛的女兒的靈魂下落嗎?您不想透過這條路子,來試一試可不可以喚醒她嗎?您難道不渴望得回女兒,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嗎?
如果您願意,就請聯絡。
依舊匿名。
齊唸佛看了許久。
放下信,取出手機。
嘟——嘟——嘟——
“部裡來任務了。”岑曼麗開啟工作郵件,愁眉苦臉,“可是我不敢去彙報啊。你們說,陸郎中在和組長談什麼呢?”
許樂之說:“必然是香休島的事。棠棠姐跟我說,部裡發現大水貨被扯進來後,惱了好一會兒。阿吉是吧?”蘇吉點頭,“我發現安靈部的工作靈都比咱們訊息靈通。”董霄興致勃勃道:“女靈都是女人變的,‘包打聽’據說是女人的天賦。”
“我也是女人變的,可我卻不知道部裡在惱什麼呢。”裴清淺從休息室走出來,還捧著青瓷茶杯,“為了齊宇乾那個不中用的?緝大佬就是個外強中乾的貨。”
眾靈默然。
董霄道:“不管緝大佬如何,齊宇乾的確不中用。我若是齊家掌門,一定把位置給組長。”
“雖然偶爾也會有小失誤。譬如非要我離開大水貨。”裴清淺道。
“誰讓你揹著組長行動。”蘇吉說。董霄訕訕,“這事不怪組長,不提了!”裴清淺卻說:“如果那時候在陶璉的房裡就堵住小女靈,逼她說實話,以後也沒那麼多煩的。譬如不得不綁了齊宇乾。”
“說起來——”一直沉默看電腦的顧維庭,突然冷冷道,“是誰放了齊宇乾?”
……………………
“他自己跑的吧。”蘇吉勉強道,“當時董大哥、清淺還有曼麗都去追陶夫人了。我們都和組長在地道里。”
“抱歉……其實是我錯了,估計不是陶夫人,是我眼花。”岑曼麗沮喪。
“不怪你。”董霄表態,“好了。反正也過去了。齊宇乾畢竟是玄黃子弟,時間長了,掙脫繩索也是可能的。”
“或許——”有個聲音從外面傳來,“咱們組出了奸細?”
以為是雲朵。畢竟除了雲副組長和長期駐守武器間的晏老爺子外,其餘靈都在。
但不是。
“簡右使?”岑曼麗速度起立,“有事嗎?”
“她剛剛說‘咱們組’?”許樂之嘟囔,但大家都聽見了,同疑問。
簡薇落落大方地站著。組長辦公室的門開了,陸郎中和齊姝琴先後出來,“那麼——”陸郎中對齊姝琴說,“事情還會有轉機。只不過訪靈臺那裡搪塞不過。我和緝尚書會繼續幫忙。”
“麻煩您和尚書閣下了。”齊姝琴莊重道。
“嗯,你和大家說吧。我走了。”陸郎中離開。
“雲副組長擅離冥府並附體的事,大家都清楚。”齊姝琴平靜說,“雲副組長是老工作靈,功大於過,這次也沒造成損失。但訪靈臺給了很大壓力。目前,雲副組長已被停職,等待調查和處理結果。”
鴉雀無聲。
齊姝琴垂下睫毛,顧維庭輕道:“對於全組而言,雲副組長的工作是不能耽誤的。”
“是。”齊姝琴說,“經過協調,部裡決定,將引靈部大陸司首都區的簡薇右使調入,擔任副組長職務。”
寂靜。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