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拉丁文,還是勸我學希臘文。他上天下地,滔滔不絕,夾著不少英文和古文,也不在乎我插嘴。”[1][1]金克木,《倒讀歷史》,江蘇文藝出版社2007年1月版
傅斯年和蔣夢麟吵架
1945年5月抗戰勝利前夕,蔣夢麟在美國考察教育。任國民黨政府行政院長的宋子文想拉蔣夢麟出任行政院秘書長,蔣夢麟在夫人陶曾谷的鼓動下,欣然同意,但並不辭去北大校長、西南聯大常委一職。這個訊息由北###學院院長周炳琳帶回昆明,蔣此舉引起北大教授的不滿。北大歷史系教授兼秘書長鄭天挺說:“果有此事,未免辱人太甚,不惟(蔣夢麟)個人之恥,抑亦學校之恥。”又說:“夢麟師果允之,則一生在教育界之地位全無遺矣!”
叼著菸斗的傅斯年(3)
西南聯大的教授為學術獨立和思想自由,不黨不官,所以才有鄭天挺之語。有“傅大炮”之稱的傅斯年脾氣火暴,言語耿直,以抨擊國民黨貪汙腐敗而聞名。傅斯年對蔣夢麟此舉會有何反應,我們先來看看他的非常之舉。1938年,傅斯年擔任國民參政員,曾兩次上書彈劾行政院長孔祥熙,上層雖不予理睬,但後來還是讓他抓住了孔祥熙貪汙的劣跡,在國民參政大會上炮轟孔祥熙並最終把孔轟下臺。孔的繼任者宋子文也難逃此數。傅斯年一篇《這個樣子的宋子文非走不可》,朝野震動,宋子文也只好下臺——一個國民參政員一下子趕走兩任行政院長,歷史上也是不多見的。
在重慶的傅斯年對老朋友蔣夢麟出任秘書長一事頗為氣憤,曾面陳蔣應辭去北大校長之職。據1945年6月30日傅斯年給鄭天挺的信中寫道:“先與孟鄰(蔣夢麟號孟鄰)先生談,初談大吵大鬧,真可入電影。第二天他來了,說我們用意極善,極可感。請(胡)適之先生擔任(北大校長),在他無問題。孟鄰此一態度,至可佩也……。”7月8日,蔣夢麟給鄭天挺的信中也談及此事,其中道:“弟決去職系採孟真之建議,蓋當時尚未聞有公然之攻擊。孟真來行政院,彼一啟口,弟便怒罵之,彼亦怒目相報。孟真去後,弟便深感其言之忠直。越日趨車還謁,告以其偏見中有真理,真理中有偏見,決採其意見而感謝之。厥後,愈思而愈感其忠誠。”事後,兩人友好如初。[1][1]鄭嗣仁《鄭天挺與北京大學》
1945年8月,蔣夢麟正式辭去北京大學校長,同時退出西南聯大。胡適繼任北大校長,他尚未歸國時由傅斯年代理。
10月27日下午四時,梅貽琦召集聯大教授會舉辦茶敘,歡迎傅斯年到聯大任職。30日,傅斯年正式就任北京大學代理校長職,並擔任西南聯大常委。
請看剃頭者,人亦剃其頭!
馮友蘭教授撰寫的《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紀念碑》寫道:“聯合大學以其相容幷包之精神,轉移社會一時之風氣,內樹學術自由之規模,外來民主堡壘之稱號,違千夫之諾諾,作一士之諤諤。”這幾句話把聯大作為民主堡壘的特點作了精確的表述。“一二·一運動”成就了聯大“民主堡壘”之美譽,將聯大爭取民主和自由的運動推向了高潮。
抗戰勝利後,全國人民渴望和平。1945年末,以西南聯合大學為中心,愛國學生掀起了反對內戰、爭取民主的運動。1945年12月1日,50多名國民黨軍人和便衣特務闖進校園,向學生大打出手。中###員學生潘琰帶領同學們與之抗爭,兇惡的敵人竟將兩顆手榴彈投向人群。潘琰胸部中彈犧牲,與潘琰一起壯烈犧牲的還有於再、李魯連和張華昌。慘案發生後,西南聯大師生掀起了聲勢浩大的反抗活動。這就是歷史上的“一二·一運動”。“一二·一”慘案是昆明國民黨軍政首腦李宗黃、關麟徵有預謀、有計劃挑起的,憤怒的聞一多痛斥國民黨是“白色恐怖”!
“一二·一”慘案使聯大教授的政治立場分化,“左派”、“右派”、“中間派”涇渭分明,在處理###時,聯大教授的態度是當時時局的縮影。
“一二·一”慘案發生後一週,傅斯年由重慶來昆明,處理聯大師生的罷課事件。傅斯年一下飛機,見到關麟徵第一句就是:“你殺了我的學生們,比殺了我的兒女更讓我心痛。”但傅斯年畢竟是站在國民黨當局的立場上來處理###,在1945年12月17日的教授會議上,和聞一多面對面發生衝突。當局要求復課,學生要求滿足條件(嚴懲屠殺無辜教師和學生之黨政負責人等)才能復課。傅斯年要求學生限期復課,聞一多反對。據張奚若兩天後對《罷委會通訊》記者講,爭執中“一多與傅常委鬧起來,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