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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用十年,讀懂那七個字。然用再長再久,亦想不透靖王寫字時的心緒。

薛明師又休三日。

他自做夢後,滿懷舊事紛紛擾擾,每夜拉著儲尉、吳道凌敘舊,害得這二人不得安寧。到一夜酒後,撞了頭一下,撞得他盞茶工夫裡看人眼神都大不對,才可算消停。

次日薛將軍腦袋上就頂著那包,時不時揉揉。

作者有話要說:

☆、七

門外傳,有人求見。

薛明師問:“什麼人?”

門房遂猶猶豫豫地答:“是個道士…頗有信眾,似有神鬼之能。”

薛明師想起程哲,哂笑道:“難不成近日命犯道士。”讓吳道凌去與他相談。

一株香後,吳道凌臉色不善地回來,道:“那人問您是不是額角痛,想來是知道您昨晚倒栽蔥進池塘的事。”

那道士說,他有望氣之術,循薛明師頭頂紫氣而來。薛明師如若頭痛生包,那是蛟將生龍角。

薛明師樂了,踱兩步,回頭叫:“褚尉,去給我把京兆尹請過來。就說我這來了神棍。”

然後遣人至前廳,先給那道士奉茶,自己溜溜達達走出去了。

吳道凌望他背影,摸不準他意欲何為。

那道士喝了一杯茶,京兆尹匆匆過府,薛明師理著外袍入內,二話不說,又往前廳,京兆尹亦步亦趨跟從。

中年道人一見他面容,臉色一白。

薛明師先坐了上首主座,又對京兆尹閒閒道:“張大人,坐,請喝茶。之前這位道爺的茶,還是本將親手奉的。”

那道士強作鎮定:“將軍方才故意著侍衛服奉茶,是有意試探。”

薛明師感慨道:“你既口稱本將頭頂王氣,本將自然要試一試。看來王氣亦是先敬羅衣後敬人,與侍衛換件衣穿,先生追至此處的王氣乍然就離我而去。嗚呼,哀哉。”

道士:“將軍今日不信,貧道唯有一言在此:將軍應懂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京兆尹聽到此,聽明白了,已是心驚膽戰。

薛明師:“先生是大魏人士?”

道士:“祖輩皆是魏人。”

“祖籍何地?”

“四處為家。”

薛明師聞言一笑,斷喝道:“大膽西楚細作,竟敢來此放肆!”

嚇跌了京兆尹手中茶盞,落地開花。他一聲即出,那道士立時被壓服在地,猶掙扎道:“貧道既然來此,便做好回不去的打算。奈何貧道眼中新主膽小如鼠,不敢玉碎,寧為妾婦——”

薛明師看侍衛道:“讓他叫,不必堵上。”

那道士嘴鬆了,又好一陣吵嚷。薛明師開口問京兆尹:“張大人看,依律怎麼處置?”

京兆尹膝蓋一軟,若是站著,怕已不由自主跪倒。張大人挪挪屁股,道:“該…該交刑部判,大理寺複核。”

薛明師:“豈是這樣麻煩!事出在大人治下,便歸你管。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燒一燒,反令人小覷。”

京兆尹:“便…便便由長…薛將軍處置。”

薛明師:“妖言惑眾,視同謀反。不必審了!褚尉。”

褚尉見他神色冷峻,無需多言,即自親衛鞘中拔出鋼刀。但見寒光凜冽,廳中一閃,那道士鮮血飆出,已遭當堂斬殺。

京兆尹眼前一紅,若篩糠一般。看不清還好,他定睛再看,那道士頸骨頗硬,頭仍連在頸上,死相可怖,差點厥過去。

薛明師見狀,令一隊侍衛隨車護送他。吳道凌送他出府,京兆尹上車還在抖。

吳道凌回來便道:“本朝從三品大員,竟至於斯。”

薛明師先前在京兆尹面前,假笑得臉有些僵,此時回頭,皺眉道:“畢竟是臨時簡拔,找個會和稀泥的。一個五日京兆,你和人家計較還來勁了。”

吳道凌心中不忿,又問:“您上哪去?”

薛明師:“明日朝會,我先入趟宮。”

他前一陣閉門不出,蓋因朝上在爭伐楚一事。主戰主和兩派都和他不對付,他夾摻進去簡直是自豎靶子,引著百官攻訐。薛將軍自忖,這輩子是做不到如此公忠體國的。

是以直到朝會決議以前,才進宮探一探聖意。

薛明師算著又是飯點,故特意餓著。哪料到他要太監通報晉謁,殿內正有人在。

他等上一盞茶,程哲退出。

太監沒看清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