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身
慕琰急急忙忙地衝了進去,不等程緋染開口,便問:“傷著哪兒了,傷著哪兒了?”眼裡透著濃濃的擔憂,一身白袍有些皺皺巴巴。
程緋染心下微動,表哥一路上定然擔憂極了,反手將他拉住,道:“表哥,你冷靜些。我沒事兒。”
慕琰自然不信,一雙眼上下打量,“哪個王八蛋,竟然敢傷著你,我去宰了他!”
程緋染扶扶額,表哥說話與他的氣質實在不符,“表哥,不可說髒話,叫人聽了,成何體統。”程緋染板起臉來教訓他。
慕琰小心翼翼地看看她,又抓了抓頭,道:“我,我太著急了麼,你別生氣,別生氣啊!”見她真的相安無事,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程緋染無奈笑笑,拉他坐下,伸手為他斟了一杯熱茶,遞到他手裡,道:“喝杯熱茶,去去乏。”
慕琰高高興興地將熱茶喝了,咧著嘴直笑。
屋外老夫人恰好到了青絲苑,將二人之間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笑意不在,眉梢藏了一絲冷意。素清正撩開簾子,見老夫人一臉陰鬱,心中閃過一絲不解,卻還是禮數週全向老夫人請了安。
屋內的人聽到聲響,卻還是淡定從容。程緋染陪著慕琰喝茶,溫婉道:“老夫人來了,快請進來。”
老夫人斂了斂神色,清荷為她撩開簾子,才一副笑意滿盈的模樣進了屋,朝著二人行了禮,道:“世子何時到的,怎麼外頭沒人傳話?”言語裡似乎透著一絲怒意。
慕琰輕輕蹙了蹙眉,卻只是一瞬間,“剛到。皇祖父差我來查染兒遇刺一事,我心裡擔憂得緊,便先來了染兒這兒。外頭那些人,是我吩咐了不要驚動府上的。”
他的意思說得明白,一是,他是皇上派來的,可見皇帝對染兒的恩寵之重,二是,他就是擔心染兒,你又能奈我何?
慕琰的囂張直白讓老夫人不滿,卻不好發作。她向來是知道的,慕琰對郡主十分寵愛,可二人畢竟是男女有別,如此親暱,也不怕外人傳閒話!
老夫人欠欠身,道:“老身罪該萬死,竟叫郡主遇了刺,還請世子責罰!”
程緋染忙道:“老夫人快快起身,這不是折煞了晚輩麼?”伸手便欲將老夫人攙起,老夫人自然不敢,連忙自己先起了身。程緋染淡淡一笑,又道:“老夫人,這遇刺一事,本就與國公府無關,您無須如此。先前我哥哥與顧大人已去查了,那可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怕是見我們富貴,一時起了歹心罷了。”
老夫人稍鬆了鬆神色,惶恐道:“只怪國公府無能,沒有護您周全,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惹得皇上龍顏大怒,這實在是國公府的罪過。”
“皇祖父倒不曾怪責國公府,只是擔憂染兒罷了。”慕琰神色也稍稍緩和了些,溫然道,“祖母無須擔憂。”
慕琰這一聲祖母,叫老夫人心花怒放,先前那一股陰鬱也隨之散去,“皇上仁德,多謝聖上不罰之恩。”
說話間,杜昭嵐亦到了,見到慕琰一身狼狽,滿臉疲憊,便十分心疼,道:“世子,先回房歇歇吧。”
程緋染亦應和道:“是啊,表哥,你快隨表嫂前去歇息吧。”
慕琰點點頭,隨著杜昭嵐去了。而老夫人留下,與程緋染說了幾句閒話,也就散了。
待眾人走了,程緋染輕輕淡淡地嘆了一口氣,便往書房裡去了,一待便是一個下午。
拋開這邊不提,卻說紫雲閣這邊。慕琰到了紫雲閣,換了一身衣裳,又用了膳,雖疲憊,卻還是笑眯眯地摟著杜昭嵐,陪她說話。夫妻倆絮絮叨叨說了約莫一個時辰,慕琰實在累了,才躺在床榻上休息。
杜昭嵐輕輕地將門帶上,正欲轉身,卻被人嚇了一跳,連忙按住胸口,怒道:“大哥,你做什麼?”
杜謹之邪邪一笑,道:“他倒是挺快!”
杜昭嵐還有些惱意,沒好氣地說道:“他剛睡下,別吵著他,你趕緊走!”
杜謹之眯了眯眼,眼裡透著冷意,嘲諷道:“你倒是體貼,只不過人家不領你的情,他心裡可只有那位雅安郡主。”
瞬時,杜昭嵐黯淡了神色。
而杜謹之卻笑得恣意痛快,“他這種人,是最沒心的。好妹妹,你可千萬別陷進去。”
杜昭嵐瞪了他一眼,冷怒道:“我的事兒不需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杜謹之陰晴不定,伸手便扼住杜昭嵐的下顎,惡狠狠道:“憑你,也有資格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麼?”
杜昭嵐有些氣噎,一雙美眸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