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喜歡端看女子撫琴,只覺女子撫琴時格外嫻靜優雅。我是心事鬱郁,還是心花怒放,倒只是體貼入微的燕頊離感觸的最清楚。是而四月湖邊惠風悠悠,王妃撫琴,王爺看書的畫面瞧在阿瑞的眼裡,自是多出了幾分旖旎浪漫,並不知我叫他何事,他心情當然是一向的好,啊哈一笑,“王爺王妃真是好雅興啊!”
並不理睬阿瑞,直到指尖於琴絃劃過最後一個音符,才抬眼看他。
從我故意冷淡中,也已覺出幾分不對,阿瑞侷促不安地搓著手,看了看燕頊離,又看了看我,感覺出冷淡只是從我這一方散發出的,加之是我叫他過來的,遂遲疑問道:“王妃……”
“燕王府辦事,什麼時候這麼不力了?”
始才悠悠啟齒,低下眼去,指尖在琴絃上撥弄了一下,雖不成曲調,卻也叮咚悅耳,柔美動聽。
阿瑞不明所以,歉然問道:“王妃所指何事?”
我望著他道:“有一件事,王爺不是全權交給你辦理了麼?距離現在,好像一年多了。”
阿瑞看了看燕頊離,試探地問我道:“王妃指的是……?”
“替阿姊追緝兇手的事。”瞧著阿瑞,也暗自留意燕頊離的反應。
阿瑞瞧向燕頊離。
而本是一旁坐著,沉靜看著我和阿瑞的燕頊離,在聞了我的話後,深沉的目光與阿瑞看他的目光對上。他很快撤走了目光,自行拿了茶壺往空了的茶盞裡斟著。他斟的很穩,卻太過滿了,有一些溢了出來,他才恍然。
我心裡涼了大半。
“這……這事啊。”阿瑞恍然過來,卻有些口吃,看著我道:“我一定赴盡全力查辦!”
我一改冷言冷色,微笑:“好啊,不過——”
微微停頓,引得他和燕頊離注意,才慢慢地補充:“別讓我等的太久。”
第二卷和親燕邦073逼迫
“阿瑞。”
閒閒地倚在簡園的門口,手裡解著九連環,叫過他後,手指撫了撫髮鬢,方抬頭看他。臉上笑容正如這初夏融化了的冰雪,眼角眉梢都微彎柔和,眼神更是脈脈含情。呔,跟燕太后相處久了,都學得了她的一二分風情萬種了呢。
半個月過去了,過去一年多都沒能‘找到’月魄,這半月此事阿瑞‘未有眉目’自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果然,與我撞個正著的阿瑞行前一步與我作揖,悶著聲音道:“王妃,此事頗為棘手,屬下……”
我越發溫脈地看著他,眼神嫵媚地能溢位水來。
“請、請王妃再多給屬下一些時間!”抬頭看我的阿瑞,在觸及我春水般的目光,立即滿面通紅,窘迫的俯身至腰處給我做著大禮。
拖延的了一時,拖延的了一世麼?
收回了煞死他的嫵媚眼神,做回了正常人。狀似無關地問著其他:“這幾日都不著家,去了哪兒!”
阿瑞不料我突然做此一問,愣住。
“我在這堵了你三天了呢。”我直視他,說道。
自舊事重提的半月來,阿瑞每每見著我,不是裝作沒看見,遛之大吉,跟我是牛鬼蛇身似的避之不及;就是被我瞧見叫住,他走不掉,轉身啊哈地在我還沒發問之前便找著這樣那樣的藉口急急脫身,我氣恨地跺腳,他卻腳下抹油遛的快。近幾日,想來是為了避我,更索性連燕王府也不回了。唉,本來對燕頊離只是懷疑,才這麼緊地過問追緝月魄一事,以此試探,藉此證實事實,哪想,他與燕頊離二人的反應,如此草木皆兵,大是異常,讓我不更起疑心,都不行吶。
就說燕頊離吧,讓我心涼的反應就不說了,若我這麼急迫地緝拿的是別人,想要辦的是其他事,他還不親自為我督辦,早早了結了此事還我心願?不需我操心,我想要達成的事,他便自會上心。可此事一開始便是意味深長地交於阿瑞辦理,此次重提,他也沒有要為我督辦的意思。
不僅如此,每每在我面前,他還心神不寧著。
即使我恪盡職守扮演一個妻子的角色,他也心神不寧;平常與他論及月魄經,他更是頻頻做錯事,不是斟茶時酒壺裡的酒倒進茶盞了,就是會忘記做過某事,有一晚我就見他連著沐浴了三次……唉,這些就不提了。
倘若他是個心機深沉的人,絕對能把情緒掩飾的我無從猜疑,偏偏他是性情中人,不善於坑蒙拐騙。或許有心掩蓋事實,他那反常的舉止也出賣了他,把事情搞的一團糟,欲蓋彌彰。
見我把話又繞回來了,阿瑞侷促地望著我,我輕笑道:“讓你做這事,就這麼